她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地想着。她自觉在这些日子已经够安静,结果还是落到这样的结局,那又何必再装出谨小慎微的样子?这个问题有些傻,可是她确实是有些傻的,宫中的日子,当真是不适合她。 这般想着的时候,听到陆鸿光的回答:“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自然是不知道的,”阿音懒懒地说,“还请陆大人解惑。” 陆鸿光又笑了一声:“你是谋害二皇子殿下的主谋。” 阿音居然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有些困惑:“奴婢不明白。”她看入陆鸿光的眼睛中去。这个让所有的宫女都害怕的监察司主人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厉眼神,却并没有让阿音觉得害怕。“奴婢为什么要谋害二皇子殿下?” “难道,这个问题不是要问你自己?” 阿音轻叹:“可是,我并不知道。在大皇子身边做得好好的,何必去谋害二皇子殿下呢?” 话音落下,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陆鸿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他确实知道,这件事与眼前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二皇子殿下中毒这件事,其实是二皇子身边的人玩忽职守,如今该发落的人,也已经都被发落了,二皇子身百年的人已经又换了一波。 但是被扣上了这样的帽子,她居然也能这般镇定自若——他真的有些怀疑起,对方是派到大皇子身边的探子了。 可是,也没有哪个探子,会露出那么多的破绽,将自己暴露得那么彻底的。更何况,对方的身世,监察司早就查得一清二楚,当年买她入宫的太监,入宫之后经手的嬷嬷与宫女,整个脉络都清清楚楚。 唯一的问题在于,她是犯官之后。 也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却也是确确实实地被官宦之家,虽说后来失了这样的身份,可不管怎样,也不至于落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也许当年被牵连的人当中,确实颇有些无辜之人。 陆鸿光这样随意地想着,站在那里的少女却只是直直地看过来,那双太过镇定自若的眼睛让人觉得,她并不是犯了错被发落到这里,而是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向了前来拜访的客人。 他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门外去:“既然阿音姑娘不知道,那就好好想想。总能想起来的。”他关上了门,脚步声远去了。 阿音在只有一桌一凳一床的房间里又坐下来,还好还有一盏灯。 没过多久,就有人送了饭过来,出乎意料的并不怎么糟糕,被阿音吃得干干净净。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作践自己的身体。用过饭之后没多久,就开始犯困。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干脆吹熄了灯,直接睡了过去。 硬邦邦的床在一开始的时候还让她皱眉,后面却完全不是阻碍了。 梦里面乱七八糟的,光怪陆离的场景变幻,让阿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梦到了什么。可梦里面的最后,却是王霭云送过来的那个小册子,珊瑚樱的那一页,白纸黑字地写着,果与叶有毒,症状却模糊不清,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窗外的阳光照射了进来,刺得阿音忍不住抬手遮了遮。 然后在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不在那个小小的牢房里面了。至少那里,可没有这么明媚的太阳。 有人在窗外的院子里说这话,轻松地嬉笑着,讨论着格外日常的话题,那声音居然莫名地有些熟悉。她低头看了眼身上,衣服已经被换过,宫中的宫装已经被换成了普通的布衣裳,手上的镯子倒是还在,细细的金丝镯子还是庄嬷嬷要她带上的。 她呆了片刻,将这个房间细细打量一遍。 很干净也很简单的房间,下了床没几步就是窗户,糊着薄薄的窗纸。门边一个架子,上面摆着洗漱的盆子,里面空荡荡的没有水。床边一个柜子,上下两层,上面挂了锁。窗边小小的一个台子,摆着铜镜脂米分。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无他物。 正打量着,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吱呀一声,让阿音的目光也忍不住移了过去。推门而入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头上一支银簪,耳朵上小小的两个水滴状的坠子,脖子上和手上都是干干净净的。 见阿音已经醒了,很是惊喜地叫了一声:“呀,你已经醒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说着,快步走过来想要伸手摸摸阿音的额头,被阿音躲了过去。 对方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