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弄错人了。”屈瑜说这话的时候,恨不得头都垂到胸前来,免得自己在面对父亲的时候太过羞愧。 “弄错人?到底是甚么意思?” “季姬不是我在新郑遇见的那个女子。”屈瑜说起此事,浓眉都皱了起来。 “……”屈大夫靠在漆几上,长长吐出口气,“人是你要娶的,我也给替你聘了来,如今人都已经到了郢都,住在了家里,只是等昏礼了。” 屈大夫看见儿子满脸的不情愿,他也不想说什么了,“我早就说过,齐国的齐姜可以为配,你偏偏要郑姬,如今倒好,弄错了人,我不管了!” 屈瑜不做声。 妱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到了郢都。她到了楚国之后有些水土不服,楚国的气候和中原几乎完全不同,潮湿闷热而且瘴气浓厚,到了郢都没有多久,她就病倒了。而且身上开始起了疹子,一片连着一片看着颇为可怖。 屈瑜照着礼节过来探望的时候,被傅姆挡在门外。 “公女此刻不宜见人。”傅姆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着屈瑜的脸色。 屈瑜的脸色没有半点多余的神色,“那么你告诉她,我来过了。不要将不知礼仪的话用在我身上。” 说罢,他就走了。 傅姆心跳如鼓,额头上都起了一层冷汗。公女的那些话到底还是讲夫婿给得罪了,也是就算是楚人也知道不知礼仪是多大的讥讽。若是完全不放在心上,才是心胸宽广。 傅姆走进去,瞧见妱对着铜镜瑟瑟发抖。妱原本样貌就是普通,如今长了一身的疹子,恐怕是不能看了。 侍女将汤药端过来,傅姆轻声道,“公女,喝药吧。” “刚才谁来了?是他么?”妱坐在那里问道。 她其实知道是屈瑜来了,才会让傅姆出去。 “是。”傅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屈瑜的那些话告诉她,告诉了没有用,反而会惹得两人越发冷淡。 “公女喝药,喝了药好的快。”傅姆道。 妱应了一声,从傅姆手中将药碗接过来,药汤漆黑,汤药氤氲的热气熏的眼中不舒服。妱怔怔的落下几滴眼泪来,“他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媛?” 她不是傻子,当时在公宫的时候她就猜到些许了。只是一直没去问而已。 “……”傅姆看着妱落泪,嘴唇动了下,最终没有发出声来。 “媛有甚么好?”妱转头问傅姆,“那些男子一个两个都被她迷住,就连……”她说起屈瑜便气不打一处来。 “公女别多想,如今公女已经嫁了过来,屈子恐怕已经再也见不到叔姬,公女应当想好怎么和屈子打交道才对。”傅姆劝说妱。 这都嫁过来了,除非夫家把新妇休回家,不然也没可能回到郑国。比起怨怼,也只能接受。 “嗯。”妱垂下头,轻轻的应了一声。 郢都平静无比,似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新郑也差不多,公宫之中一如平日那般平静,除了徐嬴有事没事过来找姚子的麻烦的话。 姚子对于怎么对付徐嬴早就有了心得,两个女子年来我往,完全不相让。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