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恢复如初,天一阁中的灯芯被续长,仍旧燃得通亮,却唯有心中与以往不同。 回想起昭华自离开前后,若不是那无字天书中的景象残留脑中,我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看见了那样天崩地裂的一幕,看着面前书案上摊放着的书,再没有了什么下笔的意,那墨汁便在笔尖顿了半响,吧嗒一声落在纸上,成了朵墨花。 见状,栾溪在一旁研磨,问道:“这已然写了三遍,怎的眼下不落笔了?” 闻言我抬了头,看着栾溪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可那份恐惧又不能言说,只想尽快见到昭华将一切疑团问清楚,心里安定才好。 世人皆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若是早些年九重天上发生过此等大事,那便是说凡界定会出现大灾,可我身处司徒府时,年年风调雨顺,并未发生过什么大灾,难道是说最后这院落主人也被碎了元神贬去下界。 想到这种可能,我心中一顿,说:“九重天凌驾在三界之上,那定然是可以探查掐算出三界之中的运数灾劫,你可知这天一阁中什么书能做到?”话毕撤去那张染了墨花的纸,铺上了新的。 栾溪摇了摇头,毕竟当初只是一名侍奉锦鲤的仙娥,连个近侍都算不上,又岂能知道这些只有上神才会清楚的事情,不过她转过头看向了天字格的那间书架,若说世间有什么法器宝物可以用来预测,那便只有历代天君能够打开的无字天书了。 熟通三界,哪怕是九重天的事情,无字天书都是可以预测的。 只是此书好似被第一任天君下过结界,若是被不是天君的人打开,则会以自身修为凡噬,必然损伤元神,所以此书虽好,却三界之中无人敢取。 只有历代的天君能够打开,那为何我偷偷潜入画中,还是能够将天书冲冰棺中取出,破解了秘密。 栾溪见我一脸沉重,忧心怕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我淡笑着摇头,连忙抬手抚平纸张,垂眸抄写,若是想清楚这一切的疑团,必须脱离那四名掌事,才可进前殿追问,此事能少一人知道,便可少一危险。 然虽有心立刻抄写完,却碍于那颤抖不停的笔杆,被掌事验看后退了不少,一来二去便写到了第二日的午时,正当我饿的头眼发昏时,外面的守卫终是换岗替掌事传了话,说罚抄已足,眼下可以自行出入了。 好似身上的枷锁一瞬被人撤去,我扔了笔杆匆忙向外跑去,却忘记因瞌睡倒在书案下方的栾溪,由着裙摆的牵绊,险些跌在地上,扯落了书案上的笔杆,闹得满室污渍。 栾溪被吓得慌了神,说:“不是写的好好的,怎的突然这般慌乱!” 我扫了扫裙摆上墨汁,有些愧疚道:“外面的掌事仙娥已然都走了,现在我有些事情要去前殿找天君,路上碰见仙娥会传膳到外阁,你只需在这等我便可,不必急着回不周山,”话音一落人便跑到了殿门前,只留下栾溪一人呆坐在地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