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两名宫婢离开后,我方才缓过神儿来,原是之前司徒劝解我离宫,竟是因皇帝赐了夫人于他,成了皇城里最欢喜的人。 我呆愣愣半坐着,怀中的果子抖落,一个个掉在了地上。忽而自院前传出了微弱的脚步声,他说:“才刚不过半响功夫,你又上了墙,辛苦摘了半日的果子,此刻滚落到了地上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连贪嘴的毛病也忘了?” 司徒这人若是想要揶揄人,那句句话便能直戳人心窝子,正如此时我半坐着,听他说的这番话,心尖里的酸楚一直蔓延到眼睛。 诚然我并不晓得那兰妃的妹妹是何人,却也能想到让众宫婢瞻望着,那必然是个才学及样貌都是极为出众的主儿,倒不是因想出宫与司徒有些什么纠缠,只是这消息听了,心口里便十分闷堵不畅,一来二去见,人便气恼。 见我许久都未能回应他,司徒便弯腰捡起果子,一颗颗红艳艳的果子经过他的指尖,显得更为香脆可口,却也更为不真实。 或许我本就应是遵从皇帝的旨意,从这世上消失。 也是因了消失,便再不该与从前接触的人有了交集。 这番想着,我翻身从竹梯上一点点的走下来,将系在腰间的裙摆顺势放下去便要走,司徒却挡在了跟前,低声问:“明明是你自己掉了果子,怎么如今生气,却全是对我......” 他身上常年有一股子香气,不重不淡,却能直入人心脾,我忙不迭后退了半步,才侧脸说:“从前是我想的不够全面,自认为大人有要务在身,说多说少都算焦急,而今出宫之日迫在眉睫,我还劳累大人日日来着冷宫,实乃不该了。” 他没有应声,身子僵持着,直至那握在手中最后一颗果子放在了锦帕上时,才发出重重的一声叹息。 我不敢抬头看他,只晓得那朱红官服让了路,又说:“不知你是从何处探听到的,可你即知道了,为何不直言来问我!” 司徒这番话倒叫我一愣,且不说该如何问,单单一个被废了的皇后,一个在朝当值的官员,何等关系能问出这话来。 我又被他噎了一句:“这问与不问,本就没甚区别。” 皇帝虽待我如无物,可终究是担了前皇后的名,一招嫁给了臣子,皇家颜面便不能两全。 届时司徒必然会受累,丢了十年苦读的官职算小事,一则若牵连性命,这厢便是我另一遭罪孽,与其那时两相互看心伤不已,倒不如趁着今日这氛围,将这份交集趁早打住,算是干脆。 看着司徒转身对着院前叹息,即已想了却这等交集,也再无需多说什么,前脚才刚踏出罗裙,那厢便说了话。 司徒语气从未如此柔和:“你自是吃心思,我却不知该是欢喜还是忧了,皇上赐婚也需看臣子之意,我若是无意,即便是皇后的妹妹也不能嫁过来,只是因此而得罪圣上怕是免不得了,我如此做,你可看成是傲气,也可是看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