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势寡,才有可能争论下去,否则单方面的碾压就没什么意思跟必要了。 岁家是一众亲戚里经济状况跟社会地位最好的,岁家夫妻发了话,被喊叫表姑父的男人即便是再生气,也只能压着火不了了之的喝闷酒。 还没人敢再跟他碰杯,生怕得罪了岁家跟邵恩。 年三十都扛到初七了,出了这种纰漏,没闹大,可心有余悸。 最令徐扣弦愤愤不平的是,这位“表姑父”在散场时候凑过来拍了拍邵恩肩膀,道了句,“苦尽甘来,都过去了。” 一语双关,嘲讽无疑。 徐扣弦歪头甜甜的回了句,“长命百岁,入土为安。” 讲完就拉着邵恩上车,全然不顾表姑父在后面气急跳脚骂娘。 他俩也没能看到白路挽起袖子问表姑父,“你骂谁呢?我们说道说道。”的后续局面。 **** “天很蓝,超幸运,很爱你。”隔了一会儿,邵恩才又开口讲,“没事了徐扣弦,都算了吧。” 徐扣弦沉默着,手指紧紧的攥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听见身边人冷清音色,缓缓道。 “真的是苦尽甘来,我本来以为有你就足够了,可岁深跟白路今天有多护着我,你也看见了。本来这几天我听苦尽甘来,都过去了这话,有些不是滋味,可今天局上这事,让我觉得,真的是都过去了。” “平心而论,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若我站在岁深的位子,仅从父亲的角度出发,看见十几年没见的儿子,穿破旧校服,读四十八线没什么出路的中学,会不会冲上前去,抱住他,认回他?” “那你会吗?”徐扣弦轻声问,胸腔里情绪依然翻腾起伏。 邵恩叹了口气,认真答,“我会遵从你的意见,因为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就像岁深遵从白路的意见一样。只有血缘关系从未生活在一起的亲生骨肉,跟肌肤相亲日复一日相见的妻子,我会遵从你的选择,摒弃我自己的想法。” “那我应该不会认回这个孩子吧。”徐扣弦也剥开自己内心最阴暗的地方,给邵恩听,“我也曾经思索过这个问题,人总是趋利避害的,是人性。” 父母子女一场,单凭血缘这个纽带关系,无法长久延续,人是感情生物,只会对朝夕相处的人或者物有深厚感情。 所有人都一样。 “嗯,所以都过去了,起码我现在过的很甜蜜。”邵恩松了口气,“好好开车。” “谨遵老公大人命令。”徐扣弦轻快答。 **** 剩余堵车的时间里,邵恩依然合眼,半梦半醒,他给徐扣弦放了首黄耀明的《下流》。 “你太温柔,拿一个枕头,问我,撑着的理由。 …… 你太温柔,拿一块石头,问我,活着的理由。 他们往上奋斗,我们往下漂流,靠着刹那的码头。 答应我,不靠大时代的户口,他们住在高楼。 我们淌在洪流,不为日子皱眉头。 答应你,只为吻你才低头,手牵手,往历史下流。” 宋知非那箱被忽略了许久的日用品,终于在徐扣弦跟邵恩公布领证时间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说事了。 “反正我已经人在美国了,有本事飞过来打死我啊。”宋知非原话如此,嚣张的不行。 徐扣弦拆了箱以后,望着一箱东西,基本上没眼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