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身上都是肌肉, 够结实,都能让他跟扛大米一样扛过肩了! 宋时给了他个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桓凌也不知体会没体会着, 细心替他结好头巾带, 便把下巴搭在他肩上说道:“方才虽然是一时忘形, 不过若非这么抱了你一抱,也听不见师弟叫我的名字啊。” 他就知道宋时没拿他当师兄尊重, 总想把他叫小些, 自己充个长辈。不过听他叫出心里藏着的这些称呼, 倒比只是叫师兄更让人喜欢。 他在宋时耳边啄了啄, 终于被宋时抖肩甩开, 摸着下巴笑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去院里吃些东西,回来我再慢慢跟你讲京里的变化。” 宋时没忍住摸上了耳边那处, 听到他说话时语中带上了笑音,又忽然反应到不对,忙缩了手,重重地一甩袖子,大步往门外走去。 农历四月底的天气,算成公历也将到六月了,哪怕在北方,温度可也不低了。店家送来的酒正是凉冰冰略带酸甜的米酒,配着糟鱼、胭脂鹅脯、风鸡、熏肠、龙眼干、荔枝干、腌海棠、杏干、嫩藕鲜菱之类攒成的攒盒,先吃一杯,又消暑又舒怀。 宋时先坐了主位,桓凌过去且不落座,先吩咐下人都到后院吃饭,他们要说些朝廷的事。众人走后,他便主动提壶倒酒,捧着杯说:“师弟刚从家乡回来,这一杯是给你接风洗尘的,师弟且满饮此杯。” 宋时二话不说就喝了,也要斟一杯回敬他,桓凌却又倒了一杯,贺他做出的羽毛球在京里广受欢迎:毕竟这羽毛球不光是好玩,意头更好。无论是自觉清白无暇的官员还是盼着借力上青天的书生,都把羽毛球当成了自家的寄托。 他眨了眨眼,带些神秘意味地说:“周王殿下也夸了你的羽毛球。你不在京这些日子,周王曾召我到宫中谒见,谈话间说起你,便问了我有关羽毛球和你那宋版书,更说起了圣上让你编印中秘库藏书之事,可见殿下对你印象极佳。如今已有同僚奏请天子放周王到六部历练,到时候你也有机会当面参拜了。” 宋时跟周王是前后任关系,虽然周王大度,他自己想起来却也怪尴尬的,便避而不提,只问了一句:“周王身份尊贵,打羽毛球不会被人说是玩物丧志吧?若有人为此批评周王殿下,我却是难辞其疚。” 桓凌含笑摇头:“这倒不会。宫中素爱蹴鞠、围棋、百戏之乐,周王爱羽毛球也只是爱他的高洁意象,不曾因玩乐误事。便是我们院里的言官也爱你那羽毛球,都觉着此球是健身养性之球,并非那等令人耽溺误事之物,也不至于无故弹劾。” 说起爱打球,天子倒比周王爱得多。周王生性安静内敛,还是更喜爱看书,打球的时候还不如对着球作诗作画的时候多。 宋时想起回来路上看见的那些独自打球的人,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那些人哪里是打球,打球还不如捡球多呢,亏他们也玩得下去。等明日咱们占个大场子,我好好教你打几场,让人看看羽毛球究竟是怎么玩的!” 他精神振奋、磨拳擦掌,恨不得明天就能休沐。桓凌只看着他兴奋的模样就高兴,含笑答应:“后天咱们去灵泉寺,那边寺院有好大空场,又有庙会,可以痛快地玩几天。” 只是怕宋时名气太大,到时候要有人来请他主持文会。 宋时笑着摇头:“我在福建能借借我爹的官势、名声,到京里还有谁认得我?人家要办文会,自己就办了,至多请咱们去当个评委老师,随便点评两句,又不费工夫。” 他向来谦虚,不觉着自己能有那么大魅力,兴冲冲地安排好了长假排山、打球、逛庙会的行程,又跟桓凌商量:“我娘答应搬家进京了,哥哥们在家主持搬家的事呢,你帮我参谋参谋,我要在城里买处好房子。” 挑一处风景上佳,地方敞阔,价钱又不大贵的地方,置个大院子他们一家人住。 桓凌早为他留心物色地方了,当即说道:“若是价钱合适、离城里又近,无过城东二条胡同;若说出入方便,周围有好先生开私塾的,则是烧酒胡同;若要周遭景致好,出门便有风光的,宫城后西涯旁倒有一带不错的房子,地方敞阔,出城不远便是有名的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