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钻入耳中,“沈公子,你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快起来。” 他顺着手往上,看到的是一张清丽面容,带着几分急切,很美,却入不了心。 沈初借着她的力起身,甩开她手跌跌撞撞往前走。 洛长平追上去,满脸担忧,“沈公子,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大夫?” “不用。” “可是你的伤……” 沈初停下脚步,“三姑娘若没事,不如陪我喝一杯。” 洛长平心中暗喜,强压着没有显露出来,只嘴角微微牵了下,矜持回道:“身上有伤不宜饮酒,沈公子还是先去看大……” “呵,算了。” 不待她说完,沈初转身往旁边酒馆而去。 洛长平咬了咬唇,手中帕子绞了几绞,慢慢跟了过去。 她几乎没有喝过酒,以往过节都只是应景的浅酌一下,沈初倒了满杯的推过来后,她很是犹豫了片刻,蓦地想到或许会令他不高兴,急忙端起来一饮而尽,喉咙火辣辣的烧疼,放下酒杯才发现他并未看自己,心中满是失落。 沈初一句话不说,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看他身上的伤,明显是出了什么事,洛长平略略一思索,能让一向温文尔雅的人颓败成这幅样子,大抵与自己那四妹脱不了干系。 心中失落瞬间转变为喜悦,面上还是一副关切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道:“酒急伤身,沈公子慢些喝,否则有人该担心了。” 沈初倒酒的手势一顿,冷笑了声,猛地将酒壶砸在桌上,端起杯子仰头灌下。 洛长平唇角不动声色的勾起,半是不解半是担心的问,“你们吵架了吗?” 没得到回答,她又道:“难道这伤是……”话音一转,“你可别怪四妹,那人凶残成性,她怎能不怕,你对她那么重要,她定然是不舍得你受罪的,若是说了什么话,也是为你好,说到底,她才是最艰难的,日日胆战心惊,我们不能救她脱离苦海就罢了,倘若再误解她,岂不令她寒心。” “呵呵,脱离苦海,”沈初满面讥讽,温润气度荡然无存,“人家可不认为是苦海,过得不定多舒坦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洛长平佯怒,“四妹嫁给他有多不情愿别人不知难道你也不知,她如何能过得舒坦!” “不情愿?”沈初望着眼前酒杯,自嘲一笑,“是啊,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她还让我带她走呢。” 洛长平脸色一变,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她可真没想到,看着温婉的老四竟然能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还好沈公子没有答应,否则侯府的脸往哪搁。 沈初仰头又是一杯酒,眼圈终究是红了,“如果时间能倒回,我一定不顾一切跟她远走天涯,哪怕穷困潦倒,被人唾弃,只要跟她在一起,纵使过去的无法挽回,现在她若能再说一次,我一定会答应,只要她的心还在我身上,可惜……”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时间也不能退回去,可惜她轻易便放弃,将身心交付给了别人,只听闻世间多得是痴情女子,为何恰巧她是例外的那个。 洛长平面容整个白了,贝齿咬了又咬,不甘心的道:“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变心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着不喜欢你,不跟你来往,其实心里都在意的紧。” “原来女人都这样虚伪,你也是如此,”沈初讥笑。 “你……”洛长平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气鼓鼓的跺了下脚,撇过头,“人家好心劝你,你不领情就罢了,竟然还这般看轻,真是白瞎了人家一片真心。” “真心?”沈初借着酒意反问,“你的真心是什么?说出来听听。” 洛长平脸颊飞上几朵红云,手指无意识缠绕手中帕子,低着头不敢看他。 “说不出来?”沈初收回等待的目光,“真心是能经受住大火焚烧,狂风席卷,敢于暴露于烈日之下,勇于承受刀锋历练的,说不出来的都不是真心,只是不敢表露的肮脏之念罢了。” 洛长平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却无力反驳,只觉得羞愧难当,起身跑了出去。 沈初头晕脑胀,趴在桌上喊,“小二,再来壶酒。”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