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堪堪躲过一劫,心里一松,靠在城墙上大口呼气。总算,总算。 然而天日正长,厮杀还不会停下,流血也不会终止。 她不忍看,转头向一旁。却见叛军中有几个人竟离了大部队,悄悄地往东北角去了。她愣住,不知他们此刻去那里做什么。下一刻便见那里有道小门,被人从内拉开了一道浅浅的缝隙——想必另一头有人在接应。那几个叛军就顺着那道缝隙,掩身偷偷地过去了。见场中窦宪及羽林军谁也没发现,履霜大惊失色。忙转了身往城楼下走,打算派人去告诉他们。却见窦宪不动声色地往那个角门看了一眼。 半个多时辰后,战局终于分了伯仲。刘建的人因主将受伤,失了军心,显露出慌乱来。 窦宪趁势鼓舞羽林军,“叛军已然有了疲态,请诸君一鼓作气,为上效力!” 众人听了都精神一震,齐声应是,很快就杀的叛军兵穷矢尽,只剩几千人马,带着受伤的刘健奔围。 窦宪毫不犹豫地孤身策马上前,挽弓在手,一箭射杀! 一时间刘健坠马倒地,叛军中爆发出抑制不住的哀鸣。窦宪趁机道,“太子仁厚!特下了恩旨,罪在首凶,余人不过受其胁迫,既伏其诛,罪名不波众党。尔等速速归顺,方为上策!” 剩下的叛军思量片刻,都告饶道,“我等都是被胁迫跟随的,并无叛意,还请将军体谅。” 窦宪高声安慰,“我说过了,谋逆之罪,止于首恶。” 叛军们闻言都松了口气,一个个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窦宪便命人去逮捕他们。那些叛军都顺从着,没有反抗。 履霜也松了口气,打算下城楼。 但谁也没想到,城门忽然被打开,一骑从内而出,急促地赶至窦宪身边,向他附耳禀告了什么。窦宪听完,蓦然沉下了脸色,忽然举剑,指着叛军厉声道,“杀!” 所有人都悚然一惊。 窦宪目光锋锐,一一扫视羽林军,“不忠之人皆可杀!不仁之人亦可杀!”他以剑指天,厉声又道,“还不动手?” 他把反复的理由说的模糊,羽林军们都摸不到头脑。但想到他是皇甥,又是太子的妻兄,将来的国舅,也只得顺从,举刀相向面前的俘虏们。 那些人再想不到已然投降还是会遭这等对待,都像野兽一样疯狂地反抗起来。一边喝骂,“窦宪!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将来必定横死兵祸!” “啰嗦。”窦宪听的不耐,以剑遥遥一指那人。立刻有几名羽林军上前去,将那人砍杀成了数截。 履霜再也不敢看了。事态发展到如今,已然全面变成了窦宪在血洗叛军。 与其说他是在帮助太子清扫敌军,不如说他把这看成了自己的舞台。 一个修罗场似的舞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