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贾贵人的宫里,履霜喊了声“娘娘”,顿觉大殿空荡,满是她自己的回声。不由地有些惊诧,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贾贵人没回头,但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我喜静,祥符宫里又只有我自己住着。所以。” 履霜微笑,“原来如此”,走上前去,从她手里接过袋子,把花都倒在她面前的小托盘内。 贾贵人见她低着头,仔细地把发黑的、被虫咬坏的花瓣一个个捡出来放在了手心,动作又轻柔又安静,面上的神情好看了一点,道,“你倒很细心。是做熟了么?” 履霜说是,“臣媳从前在家,也常做这个吃。” 贾贵人不耐道,“别一口一个臣媳的,没的叫人烦。” 履霜微有尴尬,随即恭声答应了一句是。 过了一会儿,内殿有两个四十岁上下的姑姑走了出来,叫道,“娘娘。”又见到履霜,一下子认不出她是谁,也不敢胡乱称呼,踌躇着看向贾贵人。 她平淡道,“这是太子妃。” 两个姑姑忙蹲身下去请安,“参见太子妃殿下。” 履霜忙往下虚扶了一把,“两位都是伺候贵人的姑姑,实在不必这样客气。不知道怎么称呼呢?” 贾贵人道,“一个姓乔、一个姓吴。” 履霜客气道,“原来是乔姑姑、吴姑姑。” 两人都避让道,“太子妃客气。” 贾贵人倒是不甚在意的样子,吩咐说,“阿乔,你把这碟子菊花花瓣拿去,泡一泡,蒸糕。阿吴,你把我收在内殿里的六安瓜片拿出来,给太子妃上茶。” 两个姑姑答应着,手脚伶俐地退下了。履霜也顺势把手里的残败花瓣倾到座位旁的篓里,抚着裙子坐下,“娘娘刚才还叫我不要拘礼。那我也斗胆,请娘娘叫我的名字吧。” 贾贵人不置可否,问,“你叫履霜?” “是。” “这名字是出自《易经》吧,‘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谁给你取的?” “我爹。” “身处冰上,却又顺着它向前。不逃、不伤。”贾贵人眉一扬,“你父亲很会取名字。” 履霜有一瞬的恍惚。不逃、不伤? 贾贵人看出她在出神,淡淡问,“嫁进宫里,还习惯么?” 履霜醒了过来,微笑,“谢娘娘关心,还习惯。太子殿下为人很好,宫里各位长辈也很照顾我。” 贾贵人“嗤”的一声笑,“要是你爹娘问你,也回这样的套话么?” 她说的直接,履霜不由地涨红了脸,“娘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