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总是劝履霜多去和她们姐妹几个来往。 窦宪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想开口抱怨。但履霜见父亲的神情斩钉截铁,忙悄悄对他摇了摇头。他只得忍气闭了嘴,听履霜答应说,“一会儿就去,爹。” 而圣上,虽置身于灵堂中,眼睛却看向外面,一路目送成息侯一家远去。 那边太子也暂时忙完了手边的事,走了过来,一面奉上手里的巾帕,一面道,“父皇不如回去吧。天这样的热,您又病着。二哥的丧仪儿臣会处理好的。” 圣上叹息道,“我不是不放心你。只是父子一场,这是我见你二哥的最后一面了。”接过巾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一面步履蹒跚往内殿走。 太子忙上前去扶住。 圣上转头道,“你看窦宪此人如何?” 太子低声道,“窦宪此人...五分勇,三分谋。” 圣上呵呵笑了一声,“那剩下的两分呢?” 太子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轻声说了,“宪表哥眉宇间似有两分傲气...” 圣上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亲贵之家的孩子嘛,难免的。” 太子低声道,“所以父皇要儿臣去找他,说那样一番话?” 圣上点点头,笑,“你懂我的意思?说来听听呢。” 刘炟轻声道,“儿臣记得读史时,有一段齐康公不贵田萌,而属其子...印象很深。” 圣上心中赞叹,拍着他的肩道,“我儿果然聪慧。父皇老了,帮不上你什么忙了。可敲敲边鼓、拉拉胡弦的本事,还是有的。” 刘炟忙诚恳地谦让起来,“父皇是真命天子,必定福寿万年。切勿再说这样的话。” 圣上听着,也不计较,只嘱咐他道,“你二哥的丧事办完,再过十来天便要到中秋了。不必让大伙儿跟着咱们一起难过,往年怎么庆贺今年还是一样吧。” 刘炟微一沉默,随即称是,“等二哥这儿的事了了,儿臣便着手中秋事宜。父皇放心。” 圣上点点头,“去外面忙吧。”见他鬓发上全是汗水,怜惜道,“万事能分派给下人的,就都交给他们。别什么都亲力亲为的。” 刘炟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王福胜注视着他的背影,悄声问,“陛下把话说的那样含糊,太子能听懂吗?” 圣上指着他离去的放心笑叹,“你可别小瞧了他!” 王福胜笑道,“哪里敢小瞧呢,殿下冷不防冒出什么齐康公、田萌,这些话也只有您听得懂。” 圣上漫声道,“齐康公么,从前他手下有一员虎将田萌,因性情桀骜不驯,几次征战得胜,康公都未予他封赠。你可知是什么缘故?” 王福胜为难道,“奴才字都认不全的,哪里会知道这些呢?少不得要陛下教我了。” “康公是以田萌属其子。父薄而子厚,田萌必尽忠于康公太子,以报知遇之隆。不然若父子皆厚其人,彼必意气扬扬。”圣上看着窗外的蓝天,叹道,“这几次每每与炟儿说话,我都觉出他比我想象的更聪明。且等着中秋家宴吧。” 第34章 封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