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回来的时候,小病变大病,已经染上了风寒。沈度你信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居然会因为一场风寒就没了。” 沈度黯然,想起在兖州时,那位病榻上缠绵了好些年的妇人。 她却依旧低低笑着:“我爹虽然以前也不太待见我舅舅吧,但还会看我娘的面子,明面上还过得去。但这次之后,他总觉得是我舅照顾我娘不上心,害我娘染了这场风寒,回京路远,又耽误了,才造成了这么个结果,就将这事算在了他头上。 他后来七八年都死活不肯认这个舅子,还不准我们这些小辈同他有来往。你知道的啊,我爹看着和善,心硬起来的时候谁都拿他没办法,这么多年了,谁敢提起舅舅他就一阵黑脸,我们也只好顺着他,也就同舅舅生分了,更害得朝中流言纷纷。” 沈度没想到这场传闻中跨度七八年的政见不合其实竟然是因为这么一个无厘头的理由,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才对了嘛,多笑笑,过去的早已过去了啊,”她语调很轻快,指了指竹林后方终于冲破乌云的日头,“沈度你看,我们好像在追太阳诶。” 她忽然将身子往上腾了腾,侧过头在他颊边亲了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抬头,金光万丈。 第54章 北郡近夷狄,边境之地,早年为属国时,吏部派官共治,但治理实权都在当地官员手里,京官来此,多负监察之名,而无实权。但此番宋嘉平一举将其夷平纳入版图,再来此处的地方官自然与从前不同,自是一番全新局面。 战乱之后,诸事繁杂,沈度携宋宜到此后几乎就没安生过一日,日日在外头忙活。他事情多,没什么时间陪宋宜,况且她虽喜静,但也怕时日久了她会发闷,特地为她在闹市上择了一处小院落。 宋宜不好拂他好意,又加之来此之后,兴许是因为民风开放,她倒也活泼了不少,在这儿也挺自在,干脆安安心心住下了,就是劳了沈度每日两头跑,还时不时地要去山里替她找找草药。 这日午后,阳光暖暖洒下,院里海棠花苞竞相绽放,点缀着整个春天。宋宜这才惊觉,他们来此竟已快一年了。 阳光好,她让灵芝在院里给她铺了个软榻,靠着休息了好一会子。隔壁院里的大娘很少见她出来,今日见她一人待着,醒了也不见进去,还在原地枯坐着,干脆拖家带口地抱着一团针线要来和她作伴,她也难得好脾气地乐呵呵应下了。 大娘带着两个孩子进来,大些的说十四岁,是家里老二,小些的十岁,排行老四,宋宜入乡随俗,招呼了这俩小孩一声,又命灵芝拿了糕点出来招待。 俩孩子见着精致吃食,两眼放光,吃饱喝足后又跑到一旁糟蹋她的海棠去了。这东西北郡少有,沈度悉心培植了好些时日才活了一棵,她宝贝得不行。灵芝见状,跟在俩孩子后边撵,好说歹说总算把他们劝到一边斗草去了。 大娘瞧着感慨了声:“斗草也是你们南边传过来的玩意儿,以前我们这儿呐,这东西也就只能拿来喂喂牛羊,养养骏马。” 宋宜目光落在她的鞋样上,小巧精致的鸳鸯图案,她起了兴致,问:“大娘给二姐备嫁妆呢?” “年底也就及笄了,”大娘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是南边传过来的规矩,早年她们这儿是没有这一说的,还是归附属国这些年多少受了点影响,自沈度来后,又强令南北杂居,强行垦荒种地,开荒者可免苛捐杂税。当地民众原本过惯游牧生活,但为免税纷纷选择农牧并行,如今甚至隐隐有放牧衰落的趋势,这样一来就必得由南民传授垦荒技术,异族通婚自此成为常态,这些习俗礼教也日渐传了过来。 宋宜拿起另一只鞋样瞧了瞧,心血来潮问道:“大娘能给我试试么?” “当然。”大娘热心地将针线穿好了才递给她,“官老爷待人和善,我夫君去岁里当了夷狄的内线,后来帝京里边来了将军平乱,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