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谓的桑哥拿着尖刀,蹲在他面前,挑高了他的下巴,阴阳怪气地道:“喂,陆衍是吧?你打伤了我几个小兄弟,这笔账呢,今天得跟你算算,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卸你一条胳膊,要么你叫你父母现在给我送五万块过来。” 说完,旁人递了个厚重的手提电话过去。 刀疤脸扯掉少年口里的破布:“报号码,我来替你拨。” 陆叙仰着头,头发被男人揪着,因为疼痛蹙着眉,声音有些沙哑:“我父母出国了。” “你他妈的,那老子给你两个小时,没人来赎你就把胳膊留下。”刀疤脸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少年连椅子带人,摔在地上,嘴唇磕到牙齿,全是血。 他在外头看到这一幕,倏然捏紧了拳,恨不能立刻冲进去,太过愤怒之下脚不受控制,空油桶重心不稳,朝旁边歪了一下,发出金属的声响。 “谁!”立马有警觉的怒喝响起。 他赶紧猫着腰,躲到灌木丛里,混混们搜了一圈,没有所获,暂时也拿陆叙没办法,就围到一边打牌去了。 天寒地冻,雪愈发大。 他站了良久,久到手脚全部麻木僵硬,终于逮到机会,趁着他们打瞌睡,从另一个角落的窗边钻了进去。 双生子有心灵感应,这话不假。 几乎是他一出现,精疲力尽的少年就抬起了眸。两人对视,陆叙朝他轻轻摇了下头,而后下巴点了点窗户的方向,示意他离开。 他又怎么肯走,借着这一处阴暗光线的掩饰,一小步一小步地缓缓绕到椅子背后,开始解开少年背后的捆绳。 周围全是鼾声,伴着零零碎碎的打牌声响。 离得不算近,他壮着胆子压低音量同哥哥说话:“我们一起走,你别担心。” 陆叙费劲地小口喘息:“阿衍,你去报警。我的腿已经折了,走不了,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不要浪费时间,去找警察。” 他不敢置信,看向少年的裤腿处,瞬间怒火滔天,随手抓了根旁边的废旧木条,就要冲过去拼命。 陆叙苦笑:“你这么冲动的话,会害死我们两个。”他惨白着一张脸,眼里却依然平静,安抚道:“哥哥在这里等你,你尽快带着警察过来,不会有事的。” 他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死死咬着唇点了点头。 焦急和愧疚叫他发了疯一般在雪夜里奔跑,找到最近有人的店家,借了座机报完警,他又给父母打电话,两人双双关机,在美国还没回家。 他绝望地在路口等待警车,警灯出现在视野的一瞬,他跌跌撞撞扑过去,警员在车上询问了许多,他浑浑噩噩,将脸埋入手心里,反复念叨,救救陆叙。 前后不过一个小时,等到再回去,原本还能勉强坐着的少年已经瘫倒在地,四肢被踩着,痛苦地低吟。 刀疤脸的状态不对,没个人样,毒.瘾犯了,此刻涕泪纵横,双目猩红,一脚一脚死命往陆叙面上踹:“我草你妈的小杂种,老子要钱买粉,你听到没有?我草你妈,快给老子送钱来。” 周围几个手下也有些畏惧:“桑哥,算了吧,就是个小孩。” 刀疤脸充耳不闻,精神濒临崩溃,一阵拳打脚踢。 陆叙只剩下出气的份儿。 警察们互相给了个行动的暗号,冲了进去。在场的混混们四散而逃,惟有刀疤脸举着刀狰狞道:“小杂种还敢报警?” 像是被激怒,精神不太稳定的男人缓缓把刀架到了陆叙的脖子上,而后一边拖着少年一边朝外走。 他因为被警员强行劝阻,被逼无奈还坐在警车上,瞥见这幅场景彻底疯了,立刻跳下车去。 刀疤脸瞧瞧这个,又望望那个,疯疯癫癫地笑起来:“怎么有两个?” 他厉声吼道:“我才是陆衍,你放开他。” 刀疤脸吸着鼻涕,五官都皱在一起,看向自己手边鼻青脸肿的少年:“我他妈受不了了,小畜生在玩我是吧?” 刀尖在月色下闪烁着寒光。 他睁大眼,浑身颤抖,同时听到了枪响。 男人中弹,朝后倒去,刀口染了血,掉落在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