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让南栖跟着芳泽学些医理,现下看来,只能作罢。 南栖就像是一张白纸,你给他一方墨,一支笔,他能写出千变万化的成长来,这也是苍玦在琅奕阁时,从与南栖的相处中发现的。南栖聪慧,若生在天界,怕是不会比任何一个上仙的学识来得差。他学东西快,透彻,且能举一反三。 藏书阁的几百本药典,南栖都已经熟记下来。近日里,他已经能够辨别不少草药的作用了。 知道这一点的岷申很是高兴,以前他身边只有一个小师妹芳泽同他讨论医术。现在来了一只小麻雀,虽不会医术,但会背药典,也算是能说得上话。 岷申和其他仙君不一样,他话多,唠嗑起来没完没了,是个好相处的。 正因如此,道远上仙在苍玦离开后,放心地将南栖交给了岷申照顾。 而头一回与岷申这样的人物打交道的南栖总觉得不自在,他怕岷申的那道横眉,总觉得岷申像极了以前在长沂峰欺负自己的那只鹰。 百般忌惮下,南栖忍不住问:“敢问仙君原身是什么?” “我是只鹰。”岷申大方转身,拍了一记自己的胸脯,接着说,“你是只麻雀吧。” 南栖心想:啊呀妈呀,还真的是只鹰。 啾了个啾,吓死雀了,苍玦怎么把他往火堆里送啊! 南栖扶额,有气无力地盼着阿雀和千梓能早些到,解一解他的困扰。 岷申一听,乐了,也不管南栖的面部表情是如何哀怨,他豪爽道:“你喊我岷申就好,走,我带你去吃小鱼干去!” 同为鸟族,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小鱼干。由此,岷申稍稍拉近了与南栖的距离。 跟随着岷申的脚步,南栖手里握着小鱼干,望见夕阳半枕在他即将落住的厢房顶端,映出一幅慵懒平和的景象。不远处的火烧云占了大半的天际,将辰山远离天界的宁静凸显而出。它在云端之下,匿藏于人间山水中。 “岷申,你是怎么成仙的?”南栖被眼前的美景迷住,放下了心思,难得主动开口同岷申说话。 “我每日跟着师父静心修炼,久而久之就成仙了。”岷申原先是只鹰,被道远上仙收留,是辰山中最早成仙的精怪,故而做了大师兄。 岷申看出了南栖的心思,笑道:“师父嘱咐了我照顾你,我自会尽心教你。但你也要好好学啊,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为了让南栖更加适应辰山的生活,岷申想了想,“你拾掇拾掇,换身轻便的衣裳,我今日先带你去捉鱼玩。” 他笑得憨实,又突然不像欺负南栖的那只鹰了。南栖驻足,察觉到了他的好意,立马笑着应下声来:“好!” 日头落幕。 阿雀和千梓姗姗来迟,刚踏进院落里,阿雀就惊呼了一声! 整个院落十分朴实,充满了长沂峰的味道。此时正值秋天,光秃秃的枝丫上,挂满了南栖最擅长晒制的小鱼干。它们摇曳在夜风里,像一长串细黑灯笼,引得阿雀直流口水,巴不得吃个爽快! 千梓则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匆匆踏入厢房寻人,没见着南栖,又唤了几声,才在厢房后头的水池里听到了回应。 她同阿雀急忙过去,见到的是一身便服的南栖。他正赤着脚,在秋日的河水里摸鱼。岸上有一只竹篓,里面已经盛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鱼儿。 “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千梓焦急道。 南栖卷起衣袖,不好意思道:“好久没抓鱼了,一时停不下来。” 也不知道这几个时辰里南栖经历了什么,之前还在琅奕阁哭哭啼啼地不愿离开,舍不得走,眼下居然已经在辰山玩得如鱼得水。 千梓诧异于南栖的适应能力,自然也被阿雀整得闹心。 还不等千梓说什么,阿雀已经脱了外衫,跟着南栖一起下水池摸鱼去了。他们一个是吃了仙桃的妖,一个是吃了蟠桃的小仙,精力旺盛得很。遇到了喜欢做的事情,不干它个通宵怕是不肯罢休。 千梓无奈,在南栖的呼唤下,只能帮着洗鱼晒鱼。从此以后,大概是要过上她成仙以来最朴实的一段生活。 而另一边,远在衡水河岸的苍玦失眠了。 他已身穿墨色战袍,左肩莹莹龙鳞为披甲,腰束玄色绸带。他的手中提着一把长剑,是用龙族元老仙逝后,原身唯一遗留的巨齿打造的沧禾剑。若是素日的小战役,苍玦根本无须用到沧禾剑。 但衡水河岸的战役已持续数年,妖界魔君溯玖的手下一个个都强之又强,且诡计多端。他们不知何意,占据衡水河岸多年,也不进攻天界。可待天界松懈下来后,他们就起兵挑衅,如幼儿吵架的把戏般幼稚。 苍玦有想过,溯玖任由他们一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