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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柔斟酌着,“可是这样的荔枝,从涪陵送过来,要花很多力气吧?”

    “也没什么。”李时和并不介意,“你喜欢就好。”

    “这不是我喜欢不喜欢的事情啊。荔枝是很好吃,可我也知道荔枝入长安,路上恐怕得跑死不少好马。可能你要觉得我是得了便宜卖乖,但我想我喜欢归喜欢,不应当因为这种喜欢,害死那么多马。”说到这里,沈辞柔忽然想到什么,脸上又红起来,抬手挠挠脸,“当然啦,如果是一直有这回事,那就当我是自作多情。”

    涪陵荔枝是一贯的贡品,年年都会上贡,但今年是李时和下令催的,那边也就格外注意,挑的都是个大饱满的荔枝,来得比往年都要快。其间大概是得跑死马,但李时和不想多说,只笑笑:“年年都有的贡品而已,若我突然不要,涪陵那边恐怕还要害怕。那些马本来就是养来急行的,就如同养来宰杀的牛羊一样,说来残忍,其实也不用想得太多。”

    沈辞柔松了口气,没忍住又要卖娇,拈了颗荔枝:“那我也不管,我就要觉得是你特地让人送来给我吃的。”

    她信了李时和的话,觉得这是一贯的贡品,也就是说着玩,刚剥开荔枝,却听见李时和的声音:“有何不可?”

    沈辞柔一愣:“什么?”

    “你若喜欢荔枝,令马急行送荔枝,又有什么不好?”李时和垂眼看沈辞柔,“只要你喜欢,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向来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往年看着荔枝也只是意思意思尝尝,多半当做赏赐分下去,今年却觉得或许该让沈辞柔先尝。这想法一冒出来就按不下去,荔枝是贡品,锦缎美酒也是贡品,在他看来确然没什么两样,是这个帝国足够强盛时才有的东西,就该用来讨沈辞柔的欢心。

    李时和年少时听太傅说祸国红颜,举的例子无非是妲己、妺喜。那时他就觉得亡国是君主的错,怎么能把罪过全推到女子身上,现下想想越发觉得的确如此。

    被君主爱的女子有什么过错?错的是过度宠爱的君主,把一颗心全栓在女子身上,迷恋她,像是发疯一样。

    如今李时和也尝到了发疯的味道,如果沈辞柔喜欢,他想用最好的织物裹住那具纤细的身子,把美酒注在花萼相辉楼的池子里,以香木做船,让沈辞柔在酒香里沉睡。她能听裂帛的声音取乐,夏时伸手就能取到镇在冰里的荔枝。

    他想得远,荔枝的甜香忽然抵在了唇上。李时和顺从地把白.嫩的果肉咬进嘴里,带着点迷惑的神色去看对面的女孩。

    “瞎说什么呢,你还真想这么干吗?”沈辞柔用壳接了他吐出来的核,放在桌上,“不许说这种话,也不许这么想。荔枝是很好,但我嫁给你是因为喜欢你,不是为了要什么东西,也不是要来把你带坏的。”

    听喜欢的人说这种纵容到极点的话,再怎么样都忍不住有点开心,但她又不愿让李时和真这样,憋了半天,瞪了他一眼,又迅速把头转回去:“你若是真做这种事,我就要被你气死了。”

    话说的像是小孩子赌气,李时和抬手在沈辞柔发顶上轻轻摸了摸,温声哄她:“好。若有喜欢的东西,记得要告诉我。”

    “有啊。”沈辞柔说。

    “是什么?”

    沈辞柔猛地揽住李时和的肩颈,凑过去,带着点狡黠的笑:“那你要不要猜一猜?”

    李时和猜到沈辞柔是想使坏,但一时半会儿又摸不准她想干什么,轻轻咳了一声:“我认输。猜不着。”

    “你能看懂那么难的折子,怎么这点事都猜不出。”屋里没人,沈辞柔就不忍着了,半真半假地抱怨一声,抬头在李时和唇上轻轻压了一下,“我喜欢你啊。”

    她表达感情向来炽热又直接,这极快的一触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哪儿管李时和心里那一瞬的震颤,坐回去,捞了颗荔枝剥给自己吃,随口问:“对了,最近朝上有什么事儿吗?我想听,能说的话,你说一些给我听吧。”

    李时和抬手擦过嘴唇,回想今日当朝奏的几个折子,倒真想出件事来:“鸿胪寺卿上奏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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