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不让人进去的。” “是我也不行吗?”沈辞柔有点愁,早知道还不如让高淮先去提一句,“这会儿也不早了,我特地避开用膳的时间来的,应该不会吵他。” 她想了想:“这样吧,劳烦进去看看,若是真有要紧事,我就等一会儿;若是没有,那我再进去。假使他不开心,你就说是我托你看的。” 她提的法子说不上太好,但也不烂,青竹却不肯让步。她朝着沈辞柔再度行了一礼,恭敬端正,低头的幅度都挑不出错:“娘娘,陛下在殿内处理的是前朝政事。您位居中宫,来寻陛下本就不合规矩,这会儿若是硬要入殿……” “怎么?” 青竹仍低着头,不卑不亢:“娘娘,您为皇后,莫要失了规矩。” “放肆!”沈辞柔还没说话,边上吹雨的脸色先变了。长生殿外列队的宫人那么多,青竹一句“失了规矩”,简直像是拿枪往沈辞柔身上戳。吹雨未必有多敬重沈辞柔,但她也知道自己是清宁宫的宫人,沈辞柔有脸面,她就能分到一杯羹。 她吸了口气,“这可是皇后娘娘,女官将皇后娘娘堵在门外,还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是想忤逆皇后娘娘吗?” 一顶帽子扣下来,青竹却一点都不怕,看都不看吹雨:“娘娘,陛下喜静。若再让宫人在外喧哗,吵着陛下就不好了。” 吹雨听得更气,眉头都皱起来,但又怕担这个罪名,一时说不出话,气得直瞪着青竹。 “好了好了,别吵,吵起来多难看啊。”沈辞柔拍拍吹雨的肩,抬眼看青竹,“女官,我敬你身在御前,先前也同陛下说过你的事情。若真如你所说,我就不劳你通传,免得打扰陛下。” 青竹应声。 “但是,有件事情我得说清楚。我在入宫前是学过规矩的,教我的是尚仪局的崔尚仪。她并未和我特地提及现下的情状。”沈辞柔顿了顿,“此外,我与陛下新婚夫妻,情投意合,难不成连相会都不能了吗?” 青竹一噎:“娘娘……” 沈辞柔没让她继续说,自顾自接下去:“我为皇后,你是御前的女官,拦我姑且算是你尽职尽责。但你在长生殿前,不与陛下说,就把我拦在门外,还和我提规矩,仿佛教训我一般。这是女官应有的规矩么?” 她不爱用权势压人,这会儿却端起来,自然而然地回想起崔尚仪当时的教导,身姿笔直,下颌稍稍抬起,是和封后大典上如出一辙的威仪。 “娘娘恕罪。”青竹跪下来,头埋得低低的,语气却没软几分。 她看着不怕,其他的宫人却怕,皇帝暴怒时都不会管拖出去杖杀的宫人,谁知道皇后娘娘是什么性子? 宫人全跪下来,额头紧贴在手背上,齐声告罪,有几个胆小的整个身子都颤起来。 沈辞柔扫了一圈,顿觉没意思,转身招呼吹雨:“走吧。” 吹雨还不舒服,但也不能怎么样,只能跟着沈辞柔,等绕过拐角,她憋不住了:“娘娘,不是奴婢多嘴,但青竹女官今儿也太过分了……” “没办法,她咬定是宫里的规矩,我要硬闯,那就是真没规矩了。我也不想让陛下看见我和御前的人吵起来,太难看啦。”沈辞柔说,“我刚才不是吓了她一回吗?算啦。” 吹雨还是憋着:“可奴婢瞧着,她也没服呢……” “宫里又不可能人人都服我,我要是想着这个,早憋死了。”沈辞柔想了想,“对了,吹雨,你能帮我个忙么?” ** 这两天恰逢例行的各部官员调动,到手的折子有点多,李时和批得犯困,在长生殿内小睡了会儿。睡着时他模模糊糊听见外边有声音,但听不真切,等醒过来,那声音又没了。 高淮也不在,估计是临时有什么事。李时和想了想,也懒得去找,抿了口枣茶缓缓,伸手去拿没看完的折子。 才看到一半,长生殿的门开了,宫女托着托盘,小步快走到他桌前,把托盘上的小盅呈上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李时和不爱吃夜宵,但呈夜宵算是约定俗称的规矩,他也不会特意去拗,淡淡地说:“下去吧。” 他没抬眼,也没听见走动的声音,余光瞥见那宫女收了托盘,人却还站在他边上。 这就没规矩了,李时和不至于生气,只抬头看过去:“你……” 宫女抬头,露出一张漂亮的脸,眉眼弯弯,眼睛里亮晶晶的:“无忧,我来给你送夜宵呀。” 作者有话要说:阿柔:你要先吃夜宵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