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抬起右边的大袖虚盖在左手手背上,“说些别的吧。” 沈辞柔隔着衣袖盯无忧的手背:“你手伤了,弹琴的事能请假吗?” “自然是能的。”无忧笑笑,“不是说了不提这些吗?” “那你说。” 无忧也想不好说什么,低头想了想,忽然问:“你真喜欢外边的池子?” “啊?”沈辞柔一愣,旋即摇头,“什么呀。哪有那么喜欢,只是觉得池上建长廊,再种花木,看着挺清凉的,有几分意趣而已。随口夸夸,说不上多喜欢的。” 她想想,凑近无忧一点,“反正没有像喜欢那对珍珠耳铛一样喜欢。” “我记得你先前说,喜欢珍珠耳铛是因为当时心情好。现下还喜欢吗?” “我现在也没有心情不好。”沈辞柔皱了皱眉,“再说,耳铛原来放在摊子上,我看中它就是因为心情好;但现在放在我的匣子里,我看重它、喜欢它就不是因为一时的心情,是因为这是你送的。” “……是吗?” “是呀。”沈辞柔觉得轻松一点,也能笑笑,“无忧,你让我将一时的喜欢,变成了长久的喜欢。” 沈辞柔是随口说说,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无忧却听得心口一紧,神思都有些乱。原本虚搭在伤处上的手一顿,大袖擦过红肿的地方,刺得他吸了口气。 沈辞柔赶紧把他的手移开,看着那狰狞的伤处又不敢碰,只敢抬眼看看他,一脸担忧:“很疼?我再去找医师?” 无忧轻轻握住她的手:“没事,擦到而已,移开就不疼了。” 沈辞柔的手指无意识地反扣住,无忧笑笑,又握得紧了些,把女孩的手拢在自己的掌心。 然后十七岁的女孩回忆着童年,犹豫着做了个很不成熟的事情。 她低头凑近红肿的手背,在伤处轻轻地吹了两下。 无忧一僵,手臂都绷出肌肉的线条。 他自幼是个乖巧的孩子,又被束缚多年,转眼十三载,他却再次从沈辞柔这个幼稚的动作中窥见了些许温情。 ** 李时和回长生殿后一伸手,高淮一看手背上惨不忍睹的一片红肿,吓得魂都要掉了,一面心想陛下您这是干什么去了,一面急匆匆地跑到外面差人去传御医。 偏偏外头侯着的那个小内侍不太会看人脸色,性子又慢,看高淮一脸上火的样子还傻乎乎地问:“高掌案,陛下不是才回来吗,怎么这就要传御医了?” 气得高淮一脚踹在了小内侍屁股上:“问什么问,再问下辈子还得挨这一刀!还不给我快去!!” 小内侍被这一脚踹得糊里糊涂,回过味儿来吓得半死,去传御医时满头冷汗,传令传得磕磕巴巴,吓得当值的御医拎起药箱时也浑身冷汗,就差先给自己写个遗书。 等李时和换上天子常服,御医浑身冷汗地进了长生殿,浑身冷汗地给他处理好手背上的伤,再浑身冷汗地出去。高淮看着皇帝手背上大片的红肿,总算能说句话:“陛下,您这个伤……该怎么说?” “届时拿纱布遮一遮,就说是朕不慎划伤的。” 高淮服了,想想又劝:“陛下最近去宫外的次数也太多了,如今又伤了手,是不是……这回多歇几日?” 李时和压根不理他,兀自抛了个问题:“修了湖的宫殿有哪几处?” 得了,根本没听劝。 高淮觉得头痛,本着太监的职业道德,还是恭恭敬敬地回:“内廷几宫多半都修了小池子,但若是湖,那肯定得论太液池。陛下问这个是有什么考量?” 李时和也懵了,他问这个干什么? 他没想通,指尖动了动,用了万能的借口:“没什么,随口问问。” 高淮应声,正揣摩着李时和是什么意思,殿外忽然有个人直挺挺地跪下,青竹的声音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