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仙池一遭,剑客的神志回笼些许,但是看着玄瑶的眼神仍旧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方寒说也无用,方才他同这剑客已然打斗过一场,不分胜负,才有了这片刻的和平相处。 玄瑶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对剑客还是有些同情的,连忙打了个圆场,“这位老先生和爹爹同为剑修,方才听那位前辈说,剑修多半要去什么东天庭,既然是一起的,那就不要太过见外了,小女便唤一声伯父吧。” 听见玄瑶说话,剑客的面色就和缓下来了,听了一声软软的伯父,剑客灰沉沉的眸子顿时亮了不少。 “吾名池邱。”池邱的年纪看上去已经很大了,面容也十分普通,但是眼神里透着亮光,让人一眼看去便知不凡。 方寒和玄瑶也自我介绍了一番,听到二人是父女关系,池邱顿了顿,说道:“吾同你们一道,去东天庭,可?” 方寒微微颔首,这里并没有人,目力所能及之处,都是一片祥云弥漫,走了许久,才能瞧见不远处几个昏昏欲睡的年轻人倚着一棵极为突兀的巨树,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 方寒和池邱互看一眼,觉得对方都不是会上去问路的人,正要开口,就听玄瑶清清脆脆的声音响起:“几位大哥,不知道能不能问一下路?” 少女的声音娇软甜脆,几个年轻人顿时被惊醒,见个是模样极为标致的姑娘,一人立刻道:“你们是新上来的人仙?可有仙牌?” 玄瑶料想仙牌必定就是老者给她的那个牌子了,只是她的牌子和爹爹池伯父的不同,正犹豫了一下,方寒把自己的那方玉牌取下,交给说话的年轻人过目。 说话的年轻人大约是领头一类的人物,取了方寒的仙牌看了看,对他眉心的天雷印记有些惊奇,不过也没太失态,只是道:“两个剑仙倒是简单,东天庭常年收纳剑仙,你们拿着仙牌去渡口,看到天雷印,会有人来带你们走的,只是这位姑娘……” 领头的年轻人有些犯难道:“周清真君年前放话,要寻一百个绝色仙子编一曲天仙惊鸿舞,如今时限过半,若是没瞧见姑娘也就罢了,如今瞧见了,像姑娘这样的佳人若不给周清真君送去,他日追查下来,就是我们守池人的过错了。” 玄瑶惊了一下,她之前从未听过还有搜罗姑娘去跳舞这种事情,即使对此没什么了解,也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方寒一把将玄瑶护在身后,冷声道:“光天化日,你们莫非还要强抢不成?” 几个守池人听着,不由都笑了,一人道:“年年上来的人仙都这么不知好歹……”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脚踹了出去,池邱的脸比方寒更冷,缓缓收脚,周身已经弥漫上了强大的剑意,几个守池人简直不敢置信,领头的年轻人收敛起笑意,“两位,可要想好了,在上界得罪一位真君,可不是你们人间死几回的事情。” 玄瑶还从没遇见过这样的变故,想起方才白胡子老头对她说的话,她握了握拳,把老者给的令牌从怀里取出来,道:“刚才过登仙梯时,一位前辈给了我这个,说……” 看到那方耀眼夺目的雕龙令牌,领头人的脸色顿时像见了鬼一样,“御龙令!” 玄瑶小心的打量了一下这些人的脸色,见他们纷纷露出惊慌的神色,心中一定,揪着方寒衣角的手也松了些许,道:“我们没有要得罪真君的意思,你们不要再动手了。” 领头的守池人悄悄的打量了一下玄瑶,内心的悲伤逆流成河,谁不知道现在在守登仙梯的是那位主子爷,人家周清真君找一百绝色跳什么天仙惊鸿舞为的也就是等这位刑满释放,给他接风洗尘,现在好了,撞枪口上了。 现如今的仙界乱得很,自从天帝渡劫身入轮回之后,天庭四分五裂,几乎有些实力的仙尊就划一块地做道场,西方极乐世界一帮老秃驴虎视眈眈想夺道统,底下东海龙王把自己三个兄弟剁了,自己当了海底老大,要说真太子爷没几个,龙王家那位算一个。 一百年前,龙王太子和凤族太子为了云夕仙子打起来,龙王太子把凤族太子打瘸了一条腿,自己被捅了个透心凉掉下凡间,据说找回来的时候连个龙样都没了。龙凤两族世代交好,龙王却舍不得责打儿子,就把太子按在南天门看大门,前些日子龙王太子偷偷下界被逮回来,龙王气的够呛,把一向爱美的龙太子捯饬成太上老君的样子,按在人仙上界入口,不干满一百年不准离开。 看着少女手中金光闪闪的御龙令,几个守池人顿时有些发懵,不是说龙王太子自从见了云夕仙子就痴迷入骨,收起了以往花心做派,甚至要遣散三百后宫吗?怎么这又换人了? 玄瑶不知道手里令牌的来头,只觉得方才那位老者并没有骗她,心里有些感激,见几个守池人不敢轻举妄动了,连忙对自家爹爹道:“爹,池伯父,我们还是快走吧。”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