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没有错过宋颂任何一个微表情。一开始,她在镜头前的表现有点紧张,但她属于很快能进入状态的人,不出十分钟,就能自如地和梵戈你来我往。 他们说到的很多事他知道,很多事他不知道,电视屏幕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也叫他的神色明明灭灭,他时常冷峻,眼里不带感情色彩,好像什么都入不了他眼,入不了他心。对梵戈,他也一惯这个态度。梵戈这个小舅子,他抱着相看两厌,不如不见的态度,俩人的关系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恶劣,但基于少年时期淤积下来的自尊心相撞后遗症,面子上总是有点过不去。 他听到梵戈说,我姐去庙里求给我求平安符,我一直带在身边。 单凛哼笑一声,这傻逼,以为只有他有份。 想到这,他突然皱眉,他们可能都忽视了一个他们最大的共同点,他们同样爱着一个女人,同样愿意为她付出自己的所有,他甚至有些嫉妒梵戈,从出生到死亡,他们永生相伴,血脉相连。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小舅子的微信: 送你一枝野百合,好好待她。 不然老子搞死你。 单凛无视了最后那句,手机被他捏在手里,屏幕过了三十秒,自动休眠,他支着脑袋,面色沉冷,过了好一会,重新解锁屏幕,点开微信,回了两个字:收到。 两人心照不宣地握手言和,为了同一个人放下骄傲和锐气,只有他们彼此真正成为了亲人,才能更好地为他们的野百合铺开充满阳光的盛世大道。 搬进新房子的第二天,他们搞了一天的卫生,虽然请了阿姨帮忙,但还是忙碌了一天,直到晚上,阿姨做好了一整桌菜,宋颂有些奇怪地问单凛:“我们两个人吃得掉吗?” 单凛正从酒窖里挑出一瓶红酒,闻言道:“我请了一个人,应该快要到了。” 宋颂没听他提起过,但并没有为这个擅做的主张生气。 能被单凛请进家门的人不多,宋颂在脑子里盘算了一圈,闪过一个人的脸。 宋颂还不太确信,家里的门铃响了。 “来了。”单凛放下醒酒器,亲自出门去接,走到一半,还是回过身,“我想好好谢谢他。” 说到这,宋颂脑中那个人的面庞定格了。 不一会,单凛带着曾佑进来,宋颂站在餐桌边,迎上前。 2月的天,冬日的劲头依然猖狂,曾佑穿着休闲一套浅灰色休闲西装,外头罩着一件大衣,走进一室温暖,先将手里捧着一束花递到宋颂手中,他的头发剪短了些,面容和煦,英俊依然,见到她笑意加深了些:“恭喜。” 宋颂是个很少尬场的人,却在这一瞬有些自愧不如,曾佑的表情挑不出一点错,他成熟体贴,张弛有度,可能在他看来,他们的这些事早就捋顺了,朋友还是朋友,朋友妻就是朋友妻。 距离上一次见他有好一段时间,这两个月固定的25日会面,也因为各种原因,刻意或不刻意地避开了。 宋颂想过要约他出来,但又不明白单凛的态度,每次想起又作罢,没想到单凛先她一步做了动作。 曾佑和单凛的关系有些微妙,像是两块都很坚硬的磐石,应该是互相都会较劲的角色,偏偏彼此欣赏,彼此对照,彼此帮衬。 宋颂对曾佑不能简单的一句感谢,单凛亦然。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单凛替曾佑斟酒,也为自己满上一杯,宋颂刚想开口,看到单凛郑重的侧脸,又悄悄的忍住了。 三个人的聊天比宋颂想得要轻松很多,这顿饭吃得还算温情,应该说气氛的掌控者是曾佑,他的高情商已经给这顿饭上了质量保障,而另一位气氛的中枢按钮,今天也格外配合。 “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酒过三巡,曾佑微醺,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问道。 宋颂和单凛互看一眼,这个话题他们早就聊过,结果在外人看来可能有些离经叛道。 宋颂回答了这个问题:“不打算办。” 曾佑晃悠着酒杯的手当即停住,但他没有多问,平缓地笑了笑:“也是,形式罢了。” 晚餐结束,宋颂收拾碗筷,单凛跟着进到厨房,宋颂没有回头:“你去陪他聊会吧。” 单凛无声地看着她在那忙了会,宋颂听见后头没动静,有些奇怪地回头,可还没看清他的表情,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然后在她的侧脸亲了亲,又无声地退了出去。 宋颂盯着水流愣了好一会,有些莫名。 而单凛心里头还惦记着昨晚节目里梵戈的那句话:她本心在这个复杂的世界,其实很简单,要不然她不会十年如一日喜欢一件事,爱一个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