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梵戈的记忆里,那天晚上是混乱模糊的,他隐约记得遇见了单凛,而单凛也不是那个他印象中的单凛,他喝得太醉,自己说了什么,后来也只能断断续续回忆起一部分,所以,他心中始终不安,但他后来一直找不到单凛对峙,上次医院匆匆一面,他内心的震惊和惶恐压过了所有,根本来不及反应。 单凛却迟迟不回答,只是缓慢地侧过半张脸,眉峰上挑,淡淡地看向梵戈紧张的脸,洗手台周围只有镜面上方的两盏装饰灯,淡橘色的光晕笼在单凛极白的面庞上,让他看上去有点不可言喻的邪乎。 单凛原本是不想回答的,但看在过去三年同学的份上,勉为其难道:“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答案?你一直不想我们在一起,现在再来问这些,不显得多余吗?” 梵戈一下子就被他激怒了:“单凛,你!” 就在这时,从外头又进来一个人,两人瞬间拉开距离,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低头各洗各的。 经纪人大王没多注意单凛,直接拍了拍梵戈的肩膀:“你怎么还在这,大家在说第二摊,赶紧过去。” 说完,自个进了洗手间。 等他走后,梵戈立即转身,低声怒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还吊着我姐干嘛?” “如果你有办法让她离开我,我感激不尽。” 这倒是让梵戈无法反驳,要是他姐在单凛这件事上多那么点出息,他也不至于这么怒急攻心。 但他忽然冷静下来,目光越过单凛,遥遥看向另一头的包厢,轻笑一声道:“单凛,不是我不想你们在一起,而是我看不出你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喜欢,你太不正常了,你们不适合。” 单凛面色有瞬间冷凝。 梵戈继续道:“你是个极度自私的人,我没见过比你更自私的人。” “那你呢,单纯从你的角度认为我们不适合,你不自私?” 话说出口,单凛就后悔了,他不应该被梵戈的情绪所影响,好在刚才那个进去的胖子这时候出来了,他这回倒是多看了单凛一眼,但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然后就拉着自家小主走了。 单凛低头看着不断出水的笼头,水流下,他的掌心苍白冰冷,身体像是失去了对手的掌控,只能任由它被冷水冲洗着,全身有种失血过多后的恶心和无力。 单凛没再回包厢。 宋颂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刚才梵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两人在电话里吵了起来,接下来他又发来了几张照片,宋颂正在仔细看,梵戈又发来条微信:他和宋子强合伙了,你还对他抱什么希望,你有什么自信他还会回心转意? 宋颂气急,怼道:我就是有自信! 宋颂按灭了手机屏幕,不想去理会,但又实在忍不住,隔了一会,还是回头点开了那两张照片。没错,照片里的人确实是单凛和宋子强。 宋子强,表面上是宋颂和梵戈的叔叔,实际上却是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这个披着人皮的老狐狸,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伙同外人给自己的哥哥设了局,债让嫂子和两个还是学生的侄子侄女背,自己转个身变成了新的老板,不仅如此,还要赶尽杀绝,带人逼上门,要榨干孤儿寡母最后一点生活费,美其名曰是合伙人应有的分利。 宋颂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宋子强,不要跟她说什么原谅就是放过,她还没到那境界,她无法云淡风轻地一笑而过,哪怕他们一家现在都活得不错,但她始终无法忘记宋子强像个土匪皇帝一般坐在她家狭小的客厅里,任由手下把她家砸成稀巴烂,逼得她母亲容颜尽失,跪地求饶,还在她和梵戈面前装好人的样子。 很长一段时间里,宋颂晚上做噩梦的阴影全是宋子强那张白胖的脸。 这两年,她稍微有了能力,暗中联系父亲过去的旧友,另一方面开始盯着宋子强,宋子强的能量很大,他三教九流都有些朋友,还傍上了政府的领导,瞄准了新城区的好两块地,但其中两次都被宋颂作梗整没了,这其中,曾佑用自己的人脉帮了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