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言听了这话,登时被气得不轻,粉拳轻轻锤了下男人结实的胸膛,“妾身特意叫人从库房取了这月白釉梅瓶,又亲自去折了三支桃花来做插花!如此春日雅事,怎的就成了侯爷口中的‘摧残’!” “哦?”萧让将人儿揽入怀中,伸手勾了勾那瓷瓶里插着的几支桃花,低声笑道,“本候看着,这几支桃花都被剪得秃了大半,夫人这不像是插花,倒是应了‘花开堪折直须折’之语。” 顾熙言听了这话,当即红了脸。 这句诗除了感叹光阴飞逝之外,还有女儿家劝情郎珍惜自己的青春年华之意,真真是大胆非常。 顾熙言抬了一双美目,娇娇地看眼前俊眼修眉的男人,“侯爷惯会用这等不正经的话来打趣妾身!” 春日渐暖,女儿家早早脱了厚重的冬装,换上了颜色娇艳的春衫。 今日,顾熙言穿了件月白地青色灵竹梅纹对襟长衫,外头罩着件桃红色勾莲牡丹纹纱衫,一头鸦青的长发简单挽了个云髻,发髻上未插任何宝钗珠花,而是斜斜簪了几只重瓣芙蓉花在鬓边,可谓是别出心裁。 顾熙言本就生的明艳照人,此时美人娇花两相辉映,正应了那“芙蓉如面柳如眉”之句。 方才,自打萧让进门儿,目光便定定地停在顾熙言的身上从未移开过。此刻见了她这般粉面桃腮的模样,当即心头一动,揽过人儿在那软嫩酥弹的脸颊上亲了两口,把美人儿打横抱起来,大踏步往内室走去了。 ……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乍暖还寒,就连蛇虫鼠蚁也被从冬眠中唤醒,四处觅食,感受着大好春光。 《千金月令》上说:“惊蛰日,取石灰糁门限外,可绝虫蚁。” 依照大燕朝习俗,在惊蛰前后,各家各户持清香、艾草,在家中墙壁、角落熏染,用这些草药燃烧所释放出的香味来驱赶蛇、虫、蚊、鼠和霉味,好叫蛇虫鼠蚁远远离去,一年内都不敢上门。 若是小门小户的人家,随便熏上几下便完事儿了。奈何平阳侯府占地广阔,后院花园又遍植花树草木,故而这除虫熏艾的事儿可谓是个兴师动众的大工程。 三日前,几个妈妈便带着下面的一众丫鬟婆子每日早出晚归,力求不放过这诺大侯府的每个角落。 随着春日气候渐暖,顾熙言总会感到困倦、疲乏,每日用了午膳便头昏欲睡,若是午睡了,一睡便是半日,用王妈妈的话说,真真是“如吃了一盏蒙汗药”一般。 可白天睡太多,晚上却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如此恶性循环了几日,真真是日夜颠倒。 算着日子,顾熙言和萧让也成亲有小半年了,一开始,桂妈妈见顾熙言贪吃嗜睡的症状,还以为是她有了身孕,此想法一出,叫萧让也吓了一跳,当即差人请了宫中太医来到府上给顾熙言诊脉。 不料太医诊了脉,却只道眼下春日时节易犯春困,顾熙言身虚体弱,故而每日格外嗜睡。至于贪吃,不过是春日里心情畅快,胃口大开,再加上顾熙言又正值长身体的年纪,所以每餐会用的多一些。 那日之后,顾熙言每日服着太医开的安神的汤药,并一味消食护胃的丸药,那贪食嗜睡的症状才缓解了些。 自那江南一案平息之后,萧让便稍微闲了下来。 今日萧让不必议事,两人用了午膳,便一同窝在演武堂的书房里看书写字。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萧让在演武堂中议事从来不避讳顾熙言,这一世两人感情甚笃,萧让更是任着她为所欲为。 前日里,顾熙言随口提了句“也想在这演武堂里也有块儿看书的地方”,萧让当天便叫人将那演武堂中博古架一侧的隔间收拾了出来,单独给顾熙言摆了一面黄花梨木的书柜,并一套花梨木雕花桌椅。 只是顾熙言身娇体软,在那垫着厚厚软垫的椅子上才坐了一会儿,便叫嚷着“椅子太硬,坐着难受,咯得生疼”,又委委屈屈地钻到了男人怀里,寻了个舒服安稳的位置,这才作罢。 温香软玉在怀,萧让只能一脸无奈地轻轻摇头。一连几日下来,一手抱着软腻地美人儿,一边处理公务,男人倒也十分受用。 …… 演武堂里,水磨楠木的书桌前,萧让一手抱着怀里的娇人儿,一手翻看着桌上的文书信函。 顾熙言窝在男人怀里,握着一只狼毫,在宣纸上乱写乱画着。 演武堂是萧让和下属心腹商议公务、讨论舆图之所在,故而一向是肃清静之地。可自打顾熙言占据了这演武堂的一角,这书房愣是悄无声息地多出了许多东西。 只见那一摞批阅过的信函文书旁边儿摆着两只粉彩瓷盘,瓷盘里盛着桃花酥、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