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皇宫大内回到平阳侯府,已经是月上中天,酉时三刻。 方才回府的一路上,顾熙言坐在马车中一言不发,脸色白如金纸,双手冰凉无一丝温度。 萧让以为她在外头透气的时候被风吹得着了凉,当即把她的一双小手握进大掌中,不料,竟是暖了半天也没暖过来。 等到了凝园正房里头,顾熙言只说了声“妾身先去洗漱”,便神色恍惚地转身去了内室里。萧让见她一脸疲惫,也没多想,吩咐了桂妈妈给顾熙言熬上姜汤,便抬脚去了演武处理挤压着的公务。 演武堂里。 “……和爷猜的一样……那日的刺客,确实是冲着主母去的。只是,刺客幕后之人……却是出自禁宫内廷,主使正是永乐宫主位的……尹贵妃。” 水磨楠木桌椅后,萧让闭目养神,手里磨着一枚白玉棋子,每听下首单膝跪地的流云说一句,脸色便沉下去一分。 流云一番汇报完,欲言又止,竟是不敢抬眼看上首的萧让。 萧让伸手在桌上敲了敲,“接着说。” “回爷的话……爷,爷之前叫属下查的……主母未出阁时候的事……” 萧让眉目间浮上几分不耐,睁开眼道,“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哪儿学来的支支吾吾的毛病!” 流云一抖,忙道,“属下该死。” 底下的人早已把查到的事儿都整理成了文字,流云上前,把几张宣纸双手奉到萧让面前,复退回下首,接着道:“主母未出阁的时候,常参加诗社、茶会之类的雅集,雅集之上,多是文人墨客之流。” 流云顿了顿,又道,“除此之外,主母与顾府家里头养着的一个名叫史敬原的门客……私下里见过几次,常有些书信来往。主母嫁到侯府之后,那门客也曾送过几封书信,不过主母收了信件之后,并无回应……” 流云的话还未说完,只见萧让抓起手边儿的一盏天青色云海纹茶碗,扬手狠狠便是一砸。 流云见状,立刻噤了声,满心忐忑地垂首不语。 演武堂里头的四面墙壁上,皆打成博古架模样,上放古董玩器,宝琴匣剑。 茶盏砸在黄花梨木的博古架上,当即碎成了稀巴烂。 萧让这一砸用了力气,那博古架猛遭重击,只见上头摆放的无数珍宝摇摇欲坠,发出一阵“霹雳哐啷”的声响。 瓷片儿四散溅开,有几片竟是飞到了流云的脚边上。 流云忙道:“主子爷息怒!” 那厢,萧让盯着那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宣纸,神色阴兀,冷声问,“什么时候查到的?” 流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硬着头皮说了实话,“回爷的话,主母的事儿是半月前查到的,刺杀的事儿是……” “知情不报,欺上瞒下——”萧让高声打断,“下去领二十军棍。” “继续派人盯着那顾家养的门客。一有异动,立刻报来。” 流云闻言,伏地行了个大礼,“属下知罪。属下领命!” …… 平阳侯府养出来的亲卫的效率极高,顾熙言未出阁的这些琐事儿,一件一件,早就已经查的一清二楚。 半个月之前,萧让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流云一来怕萧让知道这事儿发火儿,影响养病,二来,见萧让自打上次吩咐过后,就也没再提起这事儿,便自作主张地瞒下了。 流云跟在萧让身边儿多年,萧让知道他一心为主,忠心耿耿。但是这欺上不报之罪,却是兵家一大忌讳,长此以往若成了习惯,只怕会出大事。故而不能不罚。 演武堂中,萧让望着一地狼藉,眉心紧皱,面色冷凝。 他可真没想到,这一查,竟是查出这么多“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节奏会稍微快一点~】 再次安利桃子的完结现言《怎敌她香软可口》 捂脸逃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