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哪是谁能管的住的?反到越禁越传,越传越广了。 对此,楚敦和楚玫恼归恼,却也没做什么大动作,因为就在楚曲裳之事发生不久后,姚家军就隐隐有了整军趋向,这个时候,民间风气之类的,对他们来说,真的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们要做的,还是保住地盘和性命。 为此,他们能忍耐一切,包括‘嚣张猖狂’到,真敢杀主子的外家。 —— 初春四月,冰雪渐渐融化。 豫州城、孟府。 正院回廊里,风尘仆仆,孟久良一路匆匆赶至门口,丫鬟见他赶紧行礼,一句‘大老爷’还没出口,他就一把掀开帘子,迈门槛进到屋里。 “父亲。”一眼瞧歪在床头,正抽着烟袋的亲爹,他恭敬出声。 “你妹妹怎么样了?你送她到了哪儿?”孟逢释抬头,‘咳咳’咳嗽两声,眼皮下两个大肿眼泡儿,看着苍老憔悴不少。 “爹,妹妹没事,挺好的。”孟久良就来到床边,接过他爹手里的烟袋,一边帮着装烟丝儿,一边回他,“我亲自将她送到徐州边境,看着咱们家的护卫把她接走了,那都是一等一的精细人,肯定会送她平安接回家的。” 晚年丧女,还是娘家杀的,偏偏儿子一点都不追究,孟侧妃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卧床病倒了,且,丧女之痛让她有点‘疯狂’,直接迁怒了生父和嫡兄,开始没完没了的在儿子们耳边絮叨,给娘家‘下舌头’…… 不过,她是庶女,身边能信的过的侍人,基本都是从孟家带出来的,他们哪会干看着?转头就给捅到孟逢释和孟久良面前,父子俩一商量,又进府寻了趟楚敦…… 然后,孟侧妃就被两排侍卫,几驾马车护送回徐州,其理由,就是太过思念母亲,久病成疾,想回家乡看看。 对此,孟侧妃表示‘迷之想骂娘’。 她一个庶出,生母姨娘早就死了,家里剩下那个明明是老嫡母——她思念个屁! “你妹妹晚年丧女,一时接受不了是正常的,你叮嘱你娘,莫要为难她,好生照顾就是了。”孟逢释长长叹了口气,脸色仿佛更灰败了,声音里都透着股子苍老味道,“你别怪她。” 见状,孟久良急忙安慰他,“父亲,儿子就那么一个妹妹,心疼她还来不及,哪会怪罪?您且放心好了,母亲那人最是温和,定会好好劝慰妹妹,让她转回弯来的。” “唉,但愿吧。”孟逢释压根不抱什么希望。 索性,孟久良亦不过是哄着老爹玩儿,随口说说罢了,同没放在心里,见老爹愁眉不展,“父亲,两位公子不过一时别扭,您放宽心,别太担忧了。” “妹妹走了……”没人在他俩耳边絮叨,“我明儿在跟他们商量商量军资……”让他们明白养军队得靠孟家,“姚家军那边有动向……”没徐州竭力相助,豫州就得凉,“实在不行,好生跟他们告个罪……”给足面子就是了。 “爹,没事,你别担心。”孟久良如是说。 他认为亲爹这副苦恼模样的根源,都在楚敦和楚玫的冷淡态度上,不由轻声劝着,那语气里,全是自信满满。 毕竟,他们爹——豫亲王那么难伺候的,都同样都被他们摆平了,两个公子哥儿而已……那真是小意思啦。 不用放在心上。 “我这般,并非因为两位公子,而是……”孟逢释愁容不解,满面凝重,“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事有点不对。” 孟久良抬头,“哪里不对?” “曲裳那事……邪风起的实在有点莫名,开始还能说是唐家做怪,想要名利全收,占些便宜,但如今……”孟逢释沉声,“宛州已失,唐家合族被俘,散落两州的唐姓遗脉,也都被咱们盯紧排挤,根本使不出什么手段……” “老三那人我了解,要说单纯捉曲裳的奸,这事他确实能干出来,但是直接把她沉塘……老三没那胆子啊。” “他能做出来的,无非就是把人捆过来让我处置,借此摆摆威风露个脸儿罢了,杀王女这么大的事儿,他和他手下那群傻了的迂腐书生,根本就不敢做。” “而且,那日跟着老三一起架秧子的那群人,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个来历都查不着,着实有些奇怪,甚至,连别庄那场火,都起的有些诡异……” “诺大一个庄子,那么多大活人,都轻手利脚的,怎么连个跑出来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