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在声音响起。 “进来。”君谭瞬间打起精神,展眉轻唤。 “是。”兵丁应声,掀帐帘进来,恭了恭手,自禀告道:“候爷,新野城外,黄驸马排兵布阵,仿佛有所异动。” “黄升?”君谭脸色沉重,出声问道,“他出城了?” “未曾。”兵丁摇头,“不过,野新城外布兵两万,冯将军还曾抓住过几个企图偷入繁城的探子……另,据暗探查报,城内士族安氏似已投靠,安家嫡女入黄驸马内宅为妾……还有几家同有异动……” 冠军候领君家铁骑代天子镇守并州,本来是挺安稳的活计,专门跟土人打交道就是,谁知,灵州冒出个黄升,占了两州地,飞速发展起来不说,还做了驸马,而君谭这边……没粮没补给,除了把天神军拦在并州外,不令黄升打进燕京,还就没有办法了!! 想他君家,战功赫赫,数代戎马,君谭亦是天生神将,把土人打的嗷嗷叫,哪里这样憋屈过? 流民造.反起势,占地为王,朝廷剿灭不了就算了,居然还‘和亲’了一个公主,把反贼头子招成驸马,头天他刚跟黄升阵前叫骂了一通,打的昏天黑地,转眼人家就成了宗室贵戚,他的‘主子’了?? 君谭简直想骂娘! 黄升当了驸马爷,有这名头真心不好弄,他肆无忌惮的收买人心,都快把天神军驻扎繁城门口了,君谭都不好怼他,真是…… “本候……知道了。”无力摆手,他连眼皮都不想抬,“尔等接着探查,莫要轻举妄动。” “是。”那兵丁领命,返身出了大帐。 君谭疲惫的靠进虎皮里,思绪放空。 燕京那边刚刚出了场大风波,万岁爷都要大婚亲政,结果突然出了问题,莫名其妙的,北地那位姚总督做了摄政王,执掌乾坤,最恐怖的是……居然还没人反对? 豫亲王要造.反,口口声声太后娘娘是假的,万岁爷血脉有疑,姚总督……呃,是摄政王大义凛然的喷他,一篇檄文通传天下,把豫亲王都骂出屎来了,两相一副水火不两立的架势,闹得君谭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按理,万岁爷出了事,没亲政成功还弄出个‘摄政王’,他为忠臣,就该立刻拥军进京护驾,讨个说法,然……黄升那边屡有异动,频频生乱,君谭生怕他前脚走了,后脚并州就易主,直接姓了黄…… 当然,万事君王为重,哪怕失了并州,他都应该前往护驾,但…… 抬手从怀里掏出两封信,并排摆到桌案前,君谭眼神游离着,率先把目光放在了左边那封上。 这,是他义母——万圣长公主写来的。 其中内容,似是闲谈,感慨君家忠义,怀感自身,思念他义父什么的,然,内中深意,还是挺明显能看出来,义母并没对摄政王当政之事有何抗拒之意,反到隐隐劝他莫要倔犟,随份从时…… 小皇帝不是她亲侄子吗?都昏迷不醒了,怎么义母一点都不着急?难道豫亲王说的是真的?先帝爷真的戴了帽子? 君谭叹了口气,心里很是犹豫。随而,又把目光转向右边那封…… 这个,就是他亲娘送过来的了。 跟义母不同,亲娘的信更加简单且直白:别挺着了,摄政王有二十多万大军不说,麾下还人才济济,飞速占满了朝堂,连内库都收编了,而且,还挺给他们家脸面,把他妹妹都放出来,就这么着吧,人家宗室都认了,你犟个什么劲儿?老老实实递折子进京,别让娘担心…… 义母和亲娘角度不同,深度各异的给了他几乎相同的意见,君谭就觉得有点头疼了。 他家从来满门忠烈,这等情况自然应一心向君,不惧外物,但…… 唉…… “候爷这是怎么了?因何眉头紧琐?”外间,突然有人掀帐帘进来,一眼瞧见君谭那副模样,不由开口笑问。 “嗯?是舅舅啊?”君谭一凛,侧目去望,就见一斯文儒雅的中年男子慢步进来,忙站起身,“你不是在城外练兵?怎么回来了?”他起身相迎。 这儒雅男人姓陆名戚,乃是君老夫人的幼弟,如今在君谭身边任职,算是他的心腹。 “出了些事。”陆戚迈步上前,刚想说什么,就见桌案上两封信。 既是亲戚还是心腹,万圣长公主和亲姐姐的信,他自然是看过的,不止看过,还仔细琢磨研究了好久,甚至彻夜不眠,此一回,一见并排两封和自家外甥的苦脸,陆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