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容易的事儿。 那么时候没出来,这会儿,往燕京奔,做个‘质子’,说是性命危险没想象中的大吧,终归没有留在四州做做纺织,干干后勤安全,姚青椒这时候冒头儿……她图什么啊? 姚千蔓很疑惑,一脸不解的追问。 姚青椒就看着她,腼腆的笑笑,眼神上下舔着她身上华服,鬓边首饰,脸上露出根本控制不住的痴迷羡慕表情。 “大姑娘,其实我别旁的意思,就是希望日后能过上那种……”她舔着嘴角,眼睛直勾勾盯着姚千蔓坠在发间,那一串儿龙眼大小的金珠,喃喃说:“……那种每日斗鸡走狗、游手好闲、然而还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日子。” “啊?”这话说的姚千蔓一怔,满面迷茫,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她不能置信的看姚青椒,见她依然腼腆笑着,没有辩解的意思,就面无表情的侧头问姚千枝,“三妹妹,她说她想当个纨绔子弟,从此混吃等死,这意思……我没理解错吧?” 姚千枝同样懵了,茫然的点点头。 两人目光一同投射向姚青椒,屋里瞬间安静下来,窗外,两只乌鸦挥舞着翅膀从高空飞过,发出‘嗄嗄’的粗哑鸣叫。 气氛一时尴尬极了。 只有姚青椒含蓄的笑着,手指不安的在裙摆处扭动。 好半晌儿,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眼见姚千蔓被那一句噎的‘败下阵来’,姚千枝轻咳一声,不得不开口,“青椒,你既然是有,呃,那样的志向,就,就总督里住着吧……”风吹不着,日晒不着,不缺衣不缺穿的,“做甚还要去燕京?”这跟你的人生目标不符合吧? 她轻声问,神色多少有点好奇。 说真的——姚青椒这人生目标真是,哎啊,想想其实挺美好。 “大人,我,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丫鬟罢了,本没多大的功劳,到蒙义父义母看重,做了主子姑娘,心里忐忑着呢,哪好安享富贵……”姚青椒呐呐的说。 丫鬟救主——说真的就是正常操作,那天姑娘会落水,还是她照顾不仔细,把姑娘一个人扔在湖边的原故,虽然她后来拼死把姑娘捞出来了,算是将功抵过。一般人家,宽厚些的许是会打赏,会放奴籍。刻薄点儿的,说不准还要罚呢。 毕竟姑娘病卧床塌两个来月,差点死了。 姚家是真宽厚,知晓她没有归处,还收了她当义女,她个小丫鬟翻身做主子,很是享受着了轻闲…… 哪怕没过几天就流放了,然而,那一路风尘,姚家人没少照顾她,她那样的身份,驴车是她坐,干粮归她吃,遇见土匪都是男主子们把她挡身后儿,这样的人家,真不枉废她顶着爹娘的打骂,舍弃了高门贵院,非要让伢婆把她卖进当时还是小官门户的姚家。 “做了多大的事,享多大的福……”看着姚千蔓不解的目光,姚青椒抿着唇低声解释。 想得着什么,就得有付出。像她,拼命救了姑娘,因此得了自由身,做了义女。被连累着流放边关,不抱怨不叫苦,主子们就对她亲近不少,好生照顾义父义母,在这总督府里,就有她一席之地…… 但是…… “你是觉得救三妹妹的‘功劳’,并不足以让你未来享受,呃……斗鸡走狗、游手好闲、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日子?”姚千蔓找回声音,神色带着几分好笑。 偏偏,姚青椒还特别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一脸小模样儿,到让姚千蔓越发觉得有意思。 “那以往那些事儿,进学堂、建工厂、做后勤……不是没机会啊,你怎么到挑了个进燕京的活计?那不是美差,危险着呢!”看着姚青椒,她半是调侃,半是提醒的笑言。 就怕她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还当进京是纯享福呢。 “我知道危险,只是……”姚青椒垂下头,用手指戳着炕桌面儿,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只是不想吃苦,念书做工都那么累,我没本事,周全不来,管事当不得,就得做小工儿,根本不是享福……” “所以你宁愿冒险?”姚千蔓截话,哭笑不得。 姚青椒就点头,脸上讪搭搭的。 她是京效乡里出生的孩子,家里老三,上头一兄一姐,底下一弟一妹,正正卡当腰儿,是最不被重视的,小时候没板凳高就得干活儿,八岁上头,哥哥娶亲没聘礼,家里就把她卖了。 姚家人性格在是宽厚,买丫鬟进门都是为了干活儿,没有当大小姐供着的道理,在经过流放、种田、当土匪、打仗这一系列…… 累了小半辈子,姚青椒就想老老实实当个废柴,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什么有什么的日子,根本不愿意进工厂、入学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