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好。”白珍对女儿笑着,余光扫向儿子。 “爹,您上车吧。”姚明轩紧紧抿着唇,对父亲伸出了手。 白珍就垂下眸子,没有说话,看着儿子搀住姚天礼的胳膊,将他扶上马车,随时,亲自驾车,挥手扬鞭,俊马扬蹄,‘踏踏踏踏’的走了。 转过街角,马车影子很快消失,姚千叶掀开车帘,“娘,咱们也走吧。” “嗯。”白珍点点头,抬步上车。 两辆相同的马车——往相返的方向驶去。 坐在车里,母女俩相顾无语,半晌,姚千叶突然道:“娘,你别怪哥,您有我,他是心疼爹。”这么多年了,不论内里真情如何,在姚明轩心里眼里,他的爹娘一直都是恩爱相亲的,且,姚天礼对他们确实非常疼爱,这会儿,不像姚千叶早知内情,被蒙在鼓里的姚明轩一时接受不了,还是正常的。 “看你说的,他是我儿子,我哪会怪他呢。”白珍就笑了笑,复又叹了口气,“只是,他二十多岁,是大人了,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了,露骨露相的……” 待日后三姑娘成了大业,他难道当一辈子富贵闲人吗? “二哥一直在军里,没受过什么磨练,有点脾性,呵呵,不碍的,慢慢就好了。”姚千叶垂着眸子,如是说。 白珍就看看女儿,好半天没说话,最终,点点了头,“你说的对。” 母女俩说话谈心,互相开解,跟她们驶着相反方向的另一辆马车里,姚天礼一脸颓然的靠着车壁,身子拘搂着,本来挺壮硕豪迈的汉子,如今只余满面茫然。 低头看着手里的和离书,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迷惑远远大过尴尬难堪,他转头看儿子,似是疑问,似是自语,“我……错了吗?” 跟郑淑媛成亲那年,他不过十八,最年轻气盛不让人的岁数,夫妻俩感情不合,相处起来别别扭扭,他厌烦郑淑媛天天压着他,让他寒窗科举。郑淑媛嫌弃他粗鲁不文,不解风情,那时候年少轻狂,谁都不让谁,日子自然磕磕绊绊,最后闹到回转不了的地步。 他家里人,上至父亲下到兄弟都是一夫一妻的,虽然在外会被嘲笑‘怕老婆、河东狮’什么的,姚天礼没起过纳妾收小的心思,不相合有不相合的过法,他自幼爱武,对女人其实没太多想法,怎么说呢…… ——凑合过呗,还能离咋地!! 后来那件事,白珍——他师妹,其实本来没怎么相处过,男女有别。然而,师傅对他有恩,师妹来求,他肯定不能不管,结果……阴差阳错,他唐突了师妹,心里自然是悔恨不已,但是……那个情况,他喝了药,神智都没了,最后那一丝清明是推开丫鬟,往府里最背人的地方跑…… 他做错了事,师妹恨他,想杀他,他不敢反驳,然而,真让他为了这个死,让他谢罪,他,他怎么就那么不甘心呢? 他这个情况,被告了抓进衙门,打一百板子罚银,连流放都不用,然而家里就得名声扫地,不管是师妹还是妻子,哪个都得不了好……师妹答应进门,姚天礼用贵妾礼迎她,半点不敢怠慢,二十多年来,他愧她怜她,养下一双儿女,彼此没吵过架,没红过脸。 至于妻子——他们脾性是真的不合,上天配错了姻缘,但是,做为丈夫,能给他都给了。尊敬嫡妻——虽不恩爱,相敬如宾。管家权——后宅一句不问,庶子庶女都养在她膝下,日常未有口角,尊重岳家,郑淑媛提出来的,只要能做到,他少有拒绝。 不跟自家论,只说他结交的亲朋好友,他能说,他不是个差的。 郑淑媛的生活,比大多数的女人都要好。 师妹同样是。 不说锦衣玉食,华服美裳,起码丰衣足食,优闲自在……能给的,他真的都给了。 他尽了力! 确实,姚家都是夫妻两人,而他有嫡妻,有师妹,她们不甘不满,流放时,郑淑媛要走,他们夫妻这么多年,她觉得的过的苦,而他,既然已经不能在给她富贵安稳,反要拖着她流放受苦,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