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个血海深仇?”他忍不住猜测。 毕竟,土匪嘛,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好端端的谁会落草?尤其姚总兵还是个女子,又年轻貌美的,没个家破人亡、逼良为娼、官官相护……哪会落到那个地步? “血海深仇……唉,你这么说到也没错,这姚总兵,便是当初户部贪污案中,被连累的那群池鱼之一。”乔赞叹息着摇摇头。 “户部?姓姚的……”乔茴喃喃,微微蹙起眉,面现思索之色。 ——没什么印象啊?? “不过区区五品小官之家,你们不晓得亦是正常。”若不是姚敬荣科考那年,他曾做过一任监考官,且,姚姓确实少见,他隐约还有印象……否则,他也不会重翻户卷,将姚家扒拉出来。 “户部贪污案,充州匪乱出身……姚家是被流放啦?”宣平候喃喃,复又大惊,“不对啊,近年来朝廷并未大赦,姚家还是犯官呢?按理三辈不能科举!”为什么会出来个总兵?什么情况? 这不合律法呀,“父亲!”他转头,目光惊奇的望向乔赞。 都流放了还能这么玩吗?逆袭的实在太狠,姚总兵是怎么操作的?太秀啦! “姚总兵是女子,律法没规定到她身上,况且,她没有科举,是匪类招安起家,且,我细查过,姚家出头的都是女子,男人未有得官职者。”乔赞叹息低声。 “呃!”乔茴顿声,神色一言难尽,“祖父,姚家的操作……合法吗?” “谁知道?”乔赞苦笑,“实在有点太乱了,我不大敢沾。” 要是普普通通匪类招安,他帮就帮了,出点力收获武将友谊,顺便还能帮远在泽州的孙女,怎么琢磨都是合算的,但姚总兵这个出身实在是…… “不止如此,她还是云止扶起来的,隐约靠向保皇派,今日她出门直奔大长公主府……”他就更不敢沾了。 乔赞无奈闭眼。 在保皇派和外戚党的争斗中,他是多不容易才维持住如今的局面,让乔家在刀光剑影里片叶不沾身,这微妙如同走钢索的平衡间,怎么小心都不未过,一丝错处都不能有! 荐姚千枝面圣,这的的确确是一件小事,不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推荐一个身上带着保皇党色彩的人,乔家的中立还能维持住吗?尤其,姚千枝身上还背着‘流放犯官之后’的不确定性。 “若她是在幽州任职,甚至是金州,我都会冒险相助,泽州啊……”离燕京实在太远了,真出点什么事儿?哪怕姚千枝愿意来救,等她到了,乔家人恐怕连尸身都烂透了。 “可惜啊!”他长叹。 乔家一门都是文官,好不容易勾连上个武将,还不敢用,心疼的乔赞昨晚上一宿没睡。 “罢了,祖父,别想那么多。好歹念莹跟姚总兵关系不错,此一回,咱们客气些,不要得罪了她,就算施不得恩,总不要做仇。”乔茴目光微闪,低声道。 “对对对,还有念莹那事,要快快给她办了,可怜那孩子韶华失夫,这些年背井离乡过的不易,好不容易得个孩子,女孩儿便罢了,还是那般……不给她找个依靠,娘俩下辈子怎么活啊?”宣平候闻言连忙道,一脸的心疼。 “父亲,明儿上朝,咱们还是在提提谦郡王府的事儿,赶紧砸实了,孩子那边儿还巴巴等着呢。”他说着,目光转向乔赞。 乔赞抬起眼皮瞧了乔茴一眼,没说话。 见此情景,乔承业就笑着开口,“父亲,谦郡王府好歹一方州牧,就算是泥菩萨,若是念莹得了,亦是有好处的,她位置坐的稳,跟姚总兵才好相处,否则,一个内宅女眷,一个二品武将,连不到一块儿……”这条线不就断了吗? 乔赞老眼一睁,“罢了,终归自家孩子,能说什么,承业,明日你在找找韩载道。”他低声吩咐。 “是。”乔继承连忙应声,乔茴亦不在说话。 此事,竟就这么定了。 —— 并不知道乔家人已经把她老底儿扒了个干净,姚千枝领着霍锦城和两丫头,一路开到了长公主府。 万圣嘛,先帝的嫡亲妹妹,宗室里牌子最硬的存在。她的公主府,就坐落在皇宫旁边儿。 步行不超过两刻钟的距离。 足足七进的院子,占了两条街的地儿,朱红大门,金色卯丁,院墙高耸,踮脚远望,隐隐能看见里面亭台楼阁的顶子,和荫荫绿树枝桠。 几人来至门前,停了马车,霍锦城上前跟守门小厮搭话,递上帖子…… 那是泽州战乱初平,云止离开时给他的,本不过是个念想,到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万圣长公主的驸马早逝,并未在嫁,膝下只有云止一子,爱如眼珠,他的客人府里谁敢怠慢?都没说进府禀告一声,门人直接将姚千枝一行请进外院书房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