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得利见人这么近,很紧张,但是齐田不动他也不好自己就跑了,把声音压得更低“据说皇帝巡视路上,特别绕路往寿家去了的。赞扬这个族叔大义,寿左晋家里既然没有了男丁,就准了族叔的儿子入朝。齐小姐以为这件事就算治官知道了,会不怕死去撕皇帝脸?这可是受了皇帝嘉许的人家。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会管这件事的。” 又说“皇帝之后回去,还发了罪已诏,称有官员死在上任途中是他这个做帝君的未能尽责。之后令亲卫往新城附近剿匪。当场诛杀加上入罪的,总有百人。哎,那一片哪个庶民不说今上好呢?不过这种事吧,嘿嘿。”笑着说“那个地方,能有几百人流匪?可皇帝非要剿,齐小姐您说,那人从哪儿来呢?” 就算是钱得利这样的人,也不够得有些感慨“其实吧,我这心里啊……”怎么说?他形容不出来。 就是有点堵得慌。 那些流匪该不该死?该死。但庶民死得冤枉呀。 猎户该不该死?也该死。可寿左晋死得冤枉呀。 他忍不住要想,这世界真是一点公道也没有。人算什么?蜉蝣啊。别人推来摆去的玩意儿。他走在这世上,看着那些庶民个个夸着皇帝多好,英明神武上天眷顾什么的。 民众爱戴主君是好,可君主放任庶人以此为借口行恶呢?但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甚至不是异议,只是微辞,这些‘信徒’们都与人家拼命,只差不生吃其骨肉。 这种狂热,即滑稽,又恐怖。 明明大部份的人从未得到任何实惠,也完全没有亲眼所见。这种狂热却随着皇帝北巡席卷了大地…… 钱得利也不知道是应该可怜他们呢,还是因为这种盲从的无知愚蠢而厌恶他们。 齐田听了,只是沉默。 不远处的火光把她的脸照得明明暗暗。 眼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已经都要走到脸上来了,钱得利着急,小声喊她“齐小姐,咱快跑吧重生修仙之丧心病狂。” 齐田却蓦然站起身,淌着高草向那些人迎面去。 猛不丁黑暗处走出来个人,把那些人吓了一跳。甚至还微微退了二步。 齐田走到光下,他们才看清面前的人。 人群里有人小声说“是阿寿。” 那些人一下便惊慌起来。 这。这不是死了的人吗? 他们是来找偷尸的盗贼,可没想找出个死而复生的鬼怪来。胆小和吓得尖叫着转身就跑,可却被身后胆大的抬手就打了几个大嘴巴,竟然就不敢跑了。哭丧着脸劝“叔,阿寿做了鬼回来报仇了。咱们还是走吧。” 打他的那个人咬牙切齿“你疯了吗?你回头看看……” 他看得清清楚楚,胸膛是有起伏的。 这哪里是做了鬼回来报仇,分明是当时就没死透!早知道就不要活埋了,竟然给人救了出来。万一给她走出去,自己怎么办?自己儿子的官怎么办? 这时候钱得利也颤颤巍巍从草丛里走了出来,站到齐田身后。他心里是一万个悔啊,明显是搞不过这些人的,抓回去肯定活活烧死呀,可有什么办法!人齐小姐都站出来了,自己跑了,以后呢?怎么回去! 寿家那位族叔看在眼中,就知道钱得利和齐田是一伙的了,只暗骂这个贱妇竟然在外面有了相好的来救她,还是这么个即脏又臭的癞子。厉声叫其它人“愣着干什么!这分明是这野道人施法,使得阿寿被野鬼上了身,成了吃人喝血的恶怪,万一给这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