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在郊野里放个风筝,也得带着百八十人,方圆多远的闲杂人都得清个干净。出街买东西也行,车上坐着不使人见,到了地方店里自然把人都散了,只待一个娇客。更有甚者,店家都得避出去,娇客看好了,告诉给下人,娇客走了,下人再跟店家说要哪些。”许是想起往昔的缘故,李氏说起这些,到许多感概。 听李氏这么说,齐田便明白,既然明天就要走,都城的情况又不那么明朗,那找人探听世情的机会只能在路上了。她决定暂时先不回去现实世界,等在路上打探到多一点再回去。 不过靠着李氏睡着前,她有点怀疑自己睡着之后会不会回到现实世界去。 齐田没睡一会儿就被吵醒了。她发现自己仍在这个世界中,看来睡着不会对所处地点产生影响。 这时候天还没亮,星光满天。她在老家也常见这样的景色,到了首都就再没有了。看到的都是灯光。 奶娘用薄毯子把她抱得严严实实,抱着她上车去。 外头的人压低了声音在说话。走路的声音,搬东西的声音此起彼伏。 阿丑也被抱过来了,他睡得正沉,一点也不知道外头发生什么事。 阿丑的奶娘是个中年妇人,她原是带着阿丑与阿珠住在一处的,良嫫见只有她来了阿珠不在,便觉得奇怪。一问才知道,阿珠竟然半夜里跑了! “这会儿必然是回家了,肯定在琳娘那里。大娘与四娘不同,本就跟这边不亲的。”好好一个女儿,跟亲娘这边不亲,却跟妾氏亲。 良嫫一听,省不得又开始讲周家的坏话。“娘子初嫁来也想给他家立立规矩,他到底是重臣,家里鸡飞狗跳不成样子,以前人家笑话他还少吗。就说郎君纳妾的事罢,哪个不好纳,偏纳自己表妹,琳娘一个怀着孩子的寡妇呀,也好往家里弄。是嫌头上不够绿?竟买了现成的绿住自己顶上刷!娘子好的歹的讲了一箩筐道理,他娘老子却是个泼皮,说要个可心儿的人在身边都不成,是娘子嫌她活得久了要整治死她。这可好,娘子再不管这些,只关起院门过自己的。瞧着如今吧,那一家人,妾不成妾奴不成奴,做上人的没有做上人的样子,现弄得好好的嫡长女被教唆得连外亲都不近,母家都不要,跟一个妾亲。” 阿丑的奶娘连忙表忠心“她来要抱阿丑走,我都没肯的。她还踢我一脚呢,现在还疼。”见左右无人,撩起裙角袴裤给良嫫看。 果然是青了一块。 良嫫恨恨地说“闹成这样,舅夫人再不会管她。她若有个好歹,便是说到了娘子那里,也不关你和舅夫人事。你等着瞧吧,只要娘子想明白了,看怎么收拾这些作妖的。”世家女儿,哪个不是跟在自己母亲身边耳濡目染长大的。要真下了恨心,周家这些不入眼的东西算什么。 正说着,车队就摇摇晃晃出发了。 齐田一路都听到撤门坎的声音。 车队直从内院住外驶。 开始只有三四辆,后来渐渐多了。总有六七辆,又有近百家将随行。出府门的时候,到也有周家的人堵在那里。可耐何不得田家家将威武,把人赶得远远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车队还是停了下来。正觉得奇怪,便听见有人在叫。 一会儿,齐田坐的车子门帘被掀开,阿珠被一个婆子压到车上来了。 原来她藏在院子里一直找不到机会跑,车队出来的时候她想趁乱也跟着出去,却被守院子的家将拦了。可见到阿丑和齐田并没有好脸色,抱臂坐下谁也不理会,赌着气。 车子这么小,再多两个便有点坐不下,跟着来的婆子横坐在车门口,稳如钟,只管看住阿珠。 良嫫见这般,也不多嘴问,好生顾着齐田,并不去贴阿珠的冷脸。 阿珠心里不得劲,省不得刺齐田两句“跟一个下人比跟我还近。你知不知道亲疏的!” 车队使出了城,与城门外一些队伍集结,一齐往南方去。 路上全是拖家带口的百姓。拉着车背着行李带着老婆孩子。路上小儿哭狗儿叫吵吵闹闹。 好在路宽。 齐田问完路是谁造的、城门是不是不论什么人什么时候都能进,又问同行的那一些,坐什么车的各是什么人。 像个活话篓子似的。 良嫫到耐烦。挑着知道的告诉她。 阿珠听着她们说话,翻好几个白眼。 车子一直走到午晌的时候才停下。前面传话说要休息一会儿。阿珠非要下车散散,婆子怎么肯,外头全是难民,恐生事端。 阿珠使着性子质问“你要活活闷死我不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