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便给你立规矩磋磨你,还打你嫁妆的婆母,你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沈妙贞叹了一口气:“不请厨娘就不请了吧。” “那还不是要姑娘来做,这新媳妇儿娶进门可是好,少奶奶没做成,先要做奴婢伺候她们一大家子人了。” 沈妙贞倒是看得开:“自古女人都是如此,便是世家大族的夫人,不也是服侍婆母,听婆母教诲,咱们在侯府的时候,那姜三娘那样刁蛮任性的,在老太太跟前不也得老老实实服侍用膳,府上姑娘们都能坐着,她这个做孙媳妇的就得站着。” “我就是心疼姑娘累。” 沈妙贞失笑,虽然被于氏教诲半天,但于氏也把管家的权交给了她,裴家没什么太多的产业,不过一些田地和一个庄子,但也可以见到于氏是认可了她这个儿媳妇,信任她。 “不过做几顿饭,哪里就那么累了呢?” “就算是累一些,如今的生活也是我自己求来的,婆母不为难,郎君爱护,已经很好了,我们不能再奢求什么。” 绿儿不敢再回嘴巴,心里却不服气,找个平民老百姓,倒是做了正妻,可平民也有平民的烦恼,那就是一个字,穷。 他们家姑娘不穷,有公子给的那么多嫁妆,用自己的钱也要受着管制,真是憋屈。 她实在不明白,姑娘为什么这么倔,好好的公子如夫人不做,呼唤奴使婢的日子不过,非要到这种人家来。 这个于氏当初在侯府的时候,连内院都进不得,还要尊称她们一声姑娘,现在倒是好,落在这家子,被于氏管制了起来。 裴家二进的院子,因为是裴邺买的,他现在又娶了媳妇儿,成了家立下了业,自然占单独的一进。 回了自家的小院,沈妙贞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点了点自己的银钱,公子给的嫁妆里有两千五百两现银,这些现银放到钱庄里不仅没有息还要倒给钱庄保管的银子,不划算,三百亩田水田的粮食,每年若遇上丰收年,能有两三百银子的进项,而遇上灾年,佃户们自己都吃不饱,自然没有租子可交。 现银不能钱生钱,除非拿出去放印子钱,但公子说过,这种方式,赚的是黑心钱,不少把人家借了钱的逼死,霸占人家家产,这种钱是不能赚的。 两个庄子有管事管理,铺面是个绸缎庄也有掌柜打理,掌柜是聘的庄子管事的卖身契却在她手里。 这些日子她准备见一见这些管事的,至少得争取到自己手上,给自己卖命,不然公子把这些给了她,她却弹压力不住这些手下,岂不是让公子笑话。 到了这时候,她已经不再清高的不想要公子的赠予,现在本也还不回去,至少作为新主人,要让他们正常的经营下来,这才不辜负了公子的心意。 她又看了裴邺家而账本,裴邺家的田庄也不是上等的,大概每年只能产出一些粮食瓜果和牲畜,几十亩地卖粮食也收入不了太多的钱。 一家子都是靠裴邺在外面做些活有进项,有时候多些有时候少些,并不稳定。 而支出的那一项,沈妙贞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 裴邺的二弟今年也十九了,竟是没个正经的活干,他若是挣了银子便留着自己花,从不往公中交,而裴邺的三弟是个病秧子,日日吃药的钱,便要一二十两。 这么算着,竟是每年熬药多则二百两,少则一百多两,他有咳疾,还不良于行,先天的胎里弱,要吃燕窝温补,买不起燕子盏只能买些燕窝碎,可这样糜费也是不少的。 还是要想些新的赚钱的法子。 沈妙贞在那里写写画画,苦苦思索,绿儿瞧得满心的为她委屈。 还是那句话,若是跟着公子,他们姑娘哪里会为生计问题发愁呢。 -------------------------------------------------------------------------- 裴境不用为生计问题发愁,但他过的也并不好。 用空青的话形容,便是人还活着,魂却死了,整个人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根本就感觉不到活气。 若早知道沈姑娘对公子的影响有这么的深,他当初拼死也要求沈姑娘不要走。 公子越发的冷峻,现在不说是笑脸了,人都像是冰雕出来的,跟那一双充满着死寂的眸子对视的时候,叫人心里突突的害怕打冷颤。 实际上,裴境的情况,比空青想象的还要不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