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作威作福的才一直没被裴境知道,谁知遇上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沈妙贞,直接跟公子告状,公子是何等人物,往常焉会处理这种小丫头的委屈。 可今日公子这态度,却是摆明了要给端砚出头。 徽墨拉了拉纹枰的袖子,示意她别再说话,又偷偷拿眼去看裴境,却见心爱的公子,连个余光都没给她,顿时心中委屈更甚。 不一会儿,一个容貌端正的方脸丫鬟带着几个婆子走了进来,进门便行礼。 “事情,下头的人可告诉姑娘了?” 这丫鬟就是玉离,因是自己娘亲身边的大丫鬟,所以裴境也是称呼一声姑娘的。 玉离急忙谦逊低头,表示不敢当六公子一声姑娘的称呼:“奴婢已经知道了原委,召集了人手。” 她身后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婆子,而且没寻那些粗使婆子,都是在主子面前有些头脸的。 裴境点点头:“有劳。” 玉离福了福身,带着婆子们就进了丫鬟的屋子开始搜起来。 不一会儿,玉离便捧着一个手绢出来:“公子,这发现的几块碎银,像是您说的,是从纹枰的箱子里头搜出来的。” 她放在裴境桌案前头,手绢上,三块正正方方的小银角子,银光锃亮,显然是被主人经常擦拭,爱惜的不得了。 纹枰脸色一白,紧紧掐住了手心,可脸上仍是满脸倔强。 “纹枰,东西是从你的箱子里发现的,你怎么解释?” 纹枰咬着牙齿:“公子,这银子是我自己的私房钱,您叫人抄房已是叫奴婢们难堪,如何能污蔑是奴婢偷了端砚的银钱。” 她说着说着就掉下泪珠来:“难道就因为她得您的喜欢,您就偏心她吗?” 裴境的面色越发不耐,心中冷笑更甚。 一个小小奴婢,裴家的家生子,竟然敢拿捏起他来了。 空青暗自嘬牙花,这个纹枰是不想活了,公子最恨这种互相倾轧的行为,更恨被拿捏,这丫头也忒的胆大,下场怕是好不了了。 “你这话,倒是说我偏私端砚?”裴境冷哼:“一个小小丫鬟,年纪不大满肚子坏水,若非本公子行的正做的端,岂不是要被你这个贱婢,败坏了名声,好,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空青,你来说。” 空青口齿伶俐极了:“咱们府上丫鬟们的月银不足一两的,都会用铜钱发放,纹枰姐姐,你的月银也不足一两,可你的月银都是你娘王仁家的代领,你焉能有这三两的银角子?” “我……我……这是我娘给我的零花,叫我在阁中服侍公子,好用来打点的。” 见她仍旧嘴硬,空青啧啧几声摇摇头,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爹娘是家生的奴仆,不会不知道,侯府有自己的钱庄,给自家奴仆铜钱换银子,比外头的钱庄要多一些,而咱们侯府的钱庄一两的银角子也会铸成元宝形,这种方形的银角子一看就不是侯府钱庄出来的。端砚姐姐在侯府服侍的时间短,不知侯府有钱庄的是也就罢了,你是家生子,也不知道?” “也……也许是我爹寻了别的钱庄换钱,也是可能的。” 空青呵呵笑了两声:“放着多换钱的府内钱庄不换,非要去外头给的少的钱庄还钱,纹枰姐姐,难不成王大管事有私铜钱,不能叫主家知道?他管着主家两处庄子,手里没少有油水吧,那便是私下贪了银钱,怕被府里知道,偷偷出去换的钱,还被你堂而皇之的拿进来用?” “这……这……”纹枰满脸通红,急的直哭:“你别胡说八道,我爹娘是老侯爷身边的人,对候府忠心耿耿……”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沈妙贞咬了咬下唇:“空青大哥,奴婢能证明这银角子,是奴婢的。银子的底下,被我用凿子印出一个竹节纹,非常浅,不细摸是摸不到的,您一验便知。” 空青看了一眼垂着头的沈妙贞,将银角子检查一番:“公子,的确有浅浅的竹节纹。” 裴境点头:“此事证据确凿,不需再审。” 纹枰还想解释,便见白术在裴境身边耳语了几句,两个穿着绸缎衣裳的中年男女便匆匆进了来,扑通一声就给裴境跪下了。 “六公子,纹枰这丫头不懂事,老奴给您磕头认错,求您大人大量,饶恕她这一回。” 这一对中年男女自然便是王仁和他婆娘。 她婆娘拉着不情不愿的纹枰也跪了下来,一副老实状,听候主家发落的样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