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说瞎话!为了相互攻击,他们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倒是铁石的话她觉得还算公允,在这一次守安平城之时,周指挥使和知州都犯了大罪,正是因为他们只顾着找对方的毛病,将夷人攻城的事当成儿戏,安平卫才会在几日内就被攻破。 如今知州夫人痛失丈夫,难过得失了分寸,劝是劝不动的,但愿其他的人看到她想缓和文武关系的态度,不至于一直糊涂下去,能将心思放在安置百姓,重建安平上面吧。 接着宁婉便去了路家。 铁石和自己都是从无到有开始打拼出来的,并没有什么人脉,特别是在安平卫,唯有路家算得上与他们交情不错的官宦人家了。宁婉想帮铁石将安平城的防卫做好,少不了要与路家的女眷们商量,请她们帮忙。 因宁婉早让人捎了话,因此才到路家门前,便有婆子媳妇们候着,还没进内院,就见路夫人路少夫人都迎了出来。其实离上一次见面时间并没多久,但隔了这一场战争,却又不同,竟恍如隔世一般,路少夫人顾不寒暄先垂泪道:“竟不想还能见到你,当日夷人入城,我们家首当其冲,惶惶然逃命之时只当必死无疑!” 宁婉一样历经了生死,也是感慨万千,拉了路少夫人的手温言安慰,“没事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又向路夫人道:“听闻老夫人和夫人们都平安,我就松了一口气。” “多亏了我这个儿媳妇,我和老太太才能活命!”路夫人便与儿媳妇一人携了卢夫人一只手,“外面冷,进屋里说话,老夫人也想着见你呢。” 路家如今住的官衙原就是当年公公做指挥佥事时住的,路家搬进来后又重新修缮过,极富丽雅致。但现在有几处已经破坏了,一时也没有修,就那样残破着,路少夫人就指点给她看,“夷人实在是太坏了,抢东西也就抢了,抢不走的东西还用刀乱砍!他们在安平卫里不过停了几个时辰就已经如此,若是真的城破,还不知会如何呢!” 宁婉自然十分赞同的,“我们卢家在城外的宅子也进了夷人,也是一样的情形,如今还没空收拾。好在祠堂是老宅改的,看着不起眼,他们倒没有进去。最可怜的是虎台城外的房舍,夷人大军在那里驻了两个多月,如今还留着房子就是幸运了,多半烧得只留个残垣断壁。” 大家骂着夷人进了正房,路老夫人见了宁婉就招手笑道:“卢夫人,赶紧到我身边来,一处说说话儿。”问了几句安好的话后,就不由自主地也说起了安平城的那一日。 “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了,千奇百怪的事也瞧了不少,但怎么也没想到安平城能破呀!”路老夫人感慨道着,“那日我们正在家里,就听外面一声巨响,房顶都震得掉下了尘土,把我唬得差一点死了过去。” 路夫人也说:“谁知道西墙下面竟还有一个烟花作坊呢?竟又将城墙炸塌了一段,安平卫这样坚固的卫城竟就这样破了。” 路少夫人就道:“当时就听得大街上到处都喊着‘城破了!’,我们在内院里面听得清清楚楚的,真真是吓得脚都软了。” “虽说吓得脚都软了,但还不是你张罗着把人叫齐了,一起出府去的!”路夫人亦心有余悸,“若非那样,我们恐怕就被夷人们砍死在府里了。”当日夷人并没有来得及将全城都占了,但是路府正当夷人自城墙损毁处入城的大路旁,因此这一带伤亡尤重,宁婉过来时便见几处家家都在办丧事。 又有路家别的太太奶奶们插言,宁婉听大家七嘴八舌地将当日的情形讲得活灵活现,彼时路指挥佥事与路家的男丁们都在城墙上,路少夫人当机立断带着太婆婆、婆婆、婶娘们、小叔子、小姑子、儿子、女儿、下人等等一大群人出了府,后来才逃了命。 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