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东西最怕见到的就是胡聊,还非要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活该!”待人走后,曹方这才耻笑出声。 “谨防有诈!盐场多的是囚犯,作何非寻这东西解闷?”方赫犹不放心的传唤牢头,将陈平半月以来的所作所为悉数获知,沉吟道“莫不是我多疑?” “小心些没什么不好,若非你思虑周全,我也不会放心将盐场交由你打理。待得事毕,我自会向上面夸赞你的功绩”曹方复手于背,施恩望报 。 “谢曹大人提携”方赫恭敬一礼,心下窃喜的忙着人置办上好酒菜以做感谢。 回到卧房,廖凡志一改嬉笑,严肃的问起矿场之事。 陈平暂且放下个人恩怨,将所悉尽数道来。 等说完正事,陈平才一把揪住廖凡志衣领骂道“你他娘的竟出损招!什么猴子摘桃?你也给我学个瞧瞧……” 廖凡志拍开那只黑手,弹弹前襟靠向椅背“那个带娣是谁来着?……啊啊,枉我大老远跑来给你送信,这么点屈辱都忍不了,下次爷不耍你便是……” “带娣?他在哪……”陈平急不可待的上前逼问,就差又拎起衣领开骂了。 “啧~你不记恨之前耍你的事了?”廖凡志挖挖耳孔,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廖爷……您就是再耍我两回也使得啊……”陈平立马嘴脸一变,狗腿的商量道“要不……我再给你耍个猴子摘桃?” “噗嗤……得了,逗你玩呢!”廖凡志喷笑出声,斜眼瞪他“咋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多情种呢,啧~” “哎呀,我的廖爷啊,您这会儿就别耍我了……”陈平愁苦的哀求。 见他真急了,廖凡志便不再戏弄他,将半路碰到刘带娣的事说了,又将之后的计策详加解释。 陈平得知廖凡志将刘带娣也牵扯进来,当下不干了“你让我干啥都行,做啥非捎上我媳妇?你……” “别急啊……你不说没人知道,再说有他打掩护,银子的来路才好遮掩?怎么?给你机会和媳妇亲热亲热还不好?……行!我这就回去把银子收回来赶人回乡,也省的某人再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廖凡志起身欲走。 “……算,算了”陈平拉住廖凡志,低声道谢“多谢……” “没听见!”廖凡志得了便宜就卖乖。 陈平深吸口气,刚欲喊就被廖凡志捂住口鼻“要死啊你!” 收回堵在胸口的闷气,陈平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廖凡志从怀里抽出一封信,又递给他一指宽麻布“人多眼杂,你系在里面” 陈平接过布条,气息一下子乱了,手忙脚乱的拆开信纸……半晌,泪水顺着眼眶喷涌而出,眼泪淌过之处,如同蜿蜒的泥水,怎一个狼狈可言? 梁子俊托廖凡志送来的信里,详加讲述了苗仁翠的死因。陈平明知阿娘罪该万死,心里却仍止不住的难受,那毕竟是他的亲娘,是疼他二十载,生他养他的亲阿娘。 如今亲人亡故,他连到坟前守孝的机会都没有,怎能不悲痛,不后悔? 廖凡志丢了一块布巾盖在他脸上“难看死了,赶紧擦了,免得让人瞧出来” 陈平擦掉泪水,哽咽着开骂“又不是你爹娘死了……娘的!” 还不是你咎由自取?早先若是听劝,不惹那么多祸事,何至于让爹娘临死都无儿送终! 廖凡志刚想骂他,转念又思及这人刚知晓噩耗,生生吞下这口闷气“事已至此,节哀顺变” “……嗯”陈平吸着鼻涕,哑着嗓子将脑袋缩进膝盖。 廖凡志对他这般举动颇感诧异,先是情种,后是孝子,这家伙的改变不可谓不大,遂轻拍他肩膀劝道“多想想你媳妇,他一个人在村里没人依靠该有多难?你也不想儿子从小就遭人耻笑吧?早点破案,将来才好风风光光的回乡” 陈平闷声点头,至此才终于下定决心要尽早完成任务,破案不仅仅是为了那三百多条人命,更关乎自己一家人的命运。思及尚在襁褓的儿子,他这个当阿爹的再不济,也不能连累儿子从小被人嘲笑…… “上次你说骨头疼,这次特意带了药膏给你,仔细点用,也别让人瞧见”廖凡志掏出从药铺配好的药膏,递给他就不说话了。 陈平攥紧药瓶,内心悔恨交加,他悔改的是不是稍显太晚?若是一早听劝,踏踏实实务农,哪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廖凡志第二天起早就走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