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的毛刺。摸着媳妇日渐粗粝的手指,想来定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将家里这些物件添齐。 好日子并没有像陈平期待的那般到来,地里的麦苗相继旱死,即便刘带娣再能抢水,也浇不活旱死的大片麦田。 不等绝产,刘带娣就率先放弃提水灌地,将分家所得的银两全部拿去换了粮食,又起早贪黑的进山寻摸山货。 苗仁翠隔着院墙骂他是丧门星,普一进门就带来天灾,气的刘带娣捡了石子偷砸她家母鸡。 母鸡受惊,整日咕咕叫着就是不下蛋,好悬没让苗仁翠将这些糟蹋粮食的瘟鸡全给宰了吃肉。 村里愁云惨雾一片,大批村民进山狩猎寻找山货,刘带娣因着早去了几日,倒是比旁人多攒了不少吃食。 可即便再能抢,一整个冬天下来,全凭这些山货和不多的粮食也挨不过整个寒冬。苗仁翠骂的次数多了,连陈平都隐隐觉得是刘带娣给全村带来了不幸。 整日粗茶淡饭就够糟心了,现在桌上更是连个荤腥都不见,除了菜干就是野菜炒野菜。刘带娣心思越渐沉重,若是再不想办法改变夫君的看法,怕是不多久又要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情。 村里今年一共新娶了2位新妇,好在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不然这丧门星的名声怕是躲不掉了。 刘带娣整日背着柴刀进山砍柴,顺便挖陷阱逮野物,砍了柴背到镇里却不卖,哪怕只给一斤糠皮都肯换。糠皮磨碎了熬糊糊也能下肚,铜板等到了冬季,怕是十倍都换不到一口吃食。 生在穷家,刘带娣比旁人更多一分对吃食的看重,每日好饭好菜都是紧着夫君,自己则是背地里吃糠咽菜糊弄着对付。 直到入冬,陈平发现媳妇消瘦的不像话时,才惊觉已经很久没和媳妇一桌吃饭了。偷偷观察,发现他都是背地里吃自己从不下咽的糟糠和土豆皮时,满心的愧疚引的眼眶热辣辣的疼。 他不该听信村里胡言和阿娘的故意挑拨,即使他再自私,也不会眼看着同塌而眠的媳妇将仅有的食物送到自己嘴里,自己却躲在一旁吃些难以下咽的东西。 刘带娣泪如泉涌的哽咽道“我……不是丧门星……即便遇上天灾也定不会让你饿着……” 陈平铁打的心此刻也被融化了,揽过媳妇将自己的饭食硬喂给他,难得动情的说道“以后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咱们是夫妻,合该同甘苦共患难,我才是爷们,哪能让你……” 不等陈平说完,刘带娣就掩面哭倒在陈平怀里,他只要有这份心就成,哪怕有天他真死了,估计也是笑着死去的。 下小雪那天,刘带娣得知一个即令他兴奋又无比悲伤的消息,他怀孕了…… 赶上灾年有孕,糊口都成问题如何能确保娃娃安然落地?再加上自己是头年有孕,怕是底子太差根本熬不过生产那关。 他是被买回来的媳妇,婆婆又极为吝啬,连根木势(木质玉势)都不曾买给他,即使陈平每夜需索无度,也无法同正规开拓相比。 产道没等调理好就面临生产,即便是身子骨强壮的哥儿,运气好的都得被扒掉一层皮,运气不好的,那就……只有等死了! 无论是去子留父还是杀父取子,都无意于斩断小哥的命运。没有娃娃傍身的哥儿,那待遇连个畜生都不如,能在夫家安享晚年的只是凤毛麟角,大多都是休了另娶或是当个劳力操使。 夫君若是个贴心的,许会过继个子侄相伴到老,若是个冷心的,等小哥年老体衰再赶出家门,那真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刘带娣满怀忐忑的将这个消息告诉陈平,见他一脸喜悦的直说当然要生,若是因为旱灾打胎,许是这辈子都再无子嗣。 “你放心,我就是出去抢都会喂饱你,等咱儿子平安落地,即使被县老爷罚去徭役都值当,这可是我儿子呢,哪能狠心杀了他?”陈平难掩喜悦的揽过媳妇只顾着高兴,全然没留意到刘带娣渐渐低落的情绪。 除了杀父取子,他想不出其他意思……夫君这是要保儿子啊! 试探过陈平的口风,刘带娣心里凄苦的无法言喻,凭他现在这副身子骨,吃的再好也无法平安生产。 如果娃娃没了,夫君定是不屑再理睬他,没有夫君疼爱,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行尸走肉一般的过活还不如替他保住儿子,等将来看见儿子,心里或许还能偶尔想念起他…… 刘带娣笑中带泪的理解了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