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安看着面前被压得平平整整的纸面,小声说:“名字。” 赵陆继续问:“谁的名字?” “我的名字。” * 在赵陆新给的纸上连着写了几十个“赵宜安”,大大小小塞满各处,赵宜安乐不思蜀,换了一张又继续写。 她已坐回自己的位置,金公公取了一份新的笔墨给她。 赵陆也坐着,一面看书,一面记下注解。 和他一同坐着的人,常抬手蘸墨,偶尔举起宣纸观赏,余光里影子动个不停。 次数多了,赵陆竟也习以为常,丝毫不受赵宜安的影响。 只是没过多久,赵陆便停笔,抬起头问:“赵宜安?” 一直写写画画的赵宜安,此刻握笔悬在半空。她似乎用了十分的力气,手腕轻颤,连指尖都泛出白色。 赵陆忽搁下笔起身,伸手捏住赵宜安的下巴,将她的脸抬高。 只见赵宜安面如白纸,紧闭着眼,嘴唇被她死死咬住,一声不发,似在忍耐。 将她手中的笔抽出,赵陆抬着赵宜安的下巴,正要喊人,赵宜安却忽然咳了一声。 她费力睁开眼睛,抓住了赵陆的手指:“头疼,吃药。” 第11章 进膳 上一次进暖阁,赵宜安正伏在赵陆膝边熟睡,金公公已是难掩诧异。这一回被叫进来,却换做赵陆起身越过小桌,托住赵宜安的下巴。 金公公一怔,忙上前问:“陛下?” 赵陆松不开手,赵宜安抓着他的手指,现在又闭上了眼睛。 他飞快对金公公道:“取止疼的丸药,再叫李太医来。” 金公公领命下去,进来时便带了应秋。 应秋凑近二人身边,将丸药送进赵宜安口中,又喂了温水送服。 金公公在一边说道:“陛下,李太医已出宫了,如今轮值的,是胡太医。” 胡太医依附孙家,如果现在让他来养心殿,只怕会惹出一些麻烦。 明白了金公公的意思,赵陆垂首,望着赵宜安。 吃了药,原本苍白的面色已和缓了不少,赵宜安仍抓着他的手指,但瞧上去不再像方才那样难受。 应秋走上前来:“陛下不必忧心,玉支有极好的止痛效用。现在姑娘该是累了,且让她躺一会儿罢。” 赵陆沉默,过了些时候,才道:“将桌子挪开。” 通炕上的小桌被移到另一侧,赵陆已放开赵宜安的下巴,但赵宜安却没有松开她自己的手。 她侧躺着,应秋为她盖了一层锦被,又按赵陆的吩咐,让宫人将炭盆抬至炕前。 周围一下子热了许多,赵宜安从锦被里露出被烘得微微发红的脸,还有她搂着的赵陆的手腕。 金公公拿了个手枕,垫在赵陆小臂下,又堆了迎枕在赵陆背后。应秋还沏了新的茶,放在小桌上。 一切妥当,赵陆抬眸,示意二人退下。 他看书时不喜有人在旁,但不知为何赵宜安却成了意外。 赵陆翻开书,左手虽不能动,右手倒还能运笔,他取来笔墨,继续未完的事。 哪知身边的赵宜安忽地一动,赵陆略一顿,笔下的字便糊了。 他转头去看,以为赵宜安出了什么事,结果罪魁祸首正抱着他的手,睡得香甜,丝毫不见方才的凄惨。 赵陆仰头思索了一会儿,最后丢开笔,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半坐着,干脆闭目养神。 * 将入夜的时候,赵宜安终于醒了过来,她揉揉眼,发现了怀里抱着的东西。 赵陆已将书翻完,身边的人只略动了动,他便察觉,问道:“醒了?” 赵宜安半坐着,轻轻托住赵陆的手放回他怀里:“我醒了。” “可还头疼?” 赵宜安摇头:“不疼了。” 怕方才吓到赵陆,又解释:“吃了药就不疼。你别怕。” 赵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为什么怕?” 赵宜安小声嗫嚅:“她们都怕,元嬷嬷、莲平、宣荷,延月也怕。” 赵陆不语,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手,轻轻触了触赵宜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