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径直走向大门。外面楼道已经堆满了花,门刚一开下来,就闻到馥郁馨香。 其实她虽然跟纪宁钧有矛盾,跟这些花却是没有一点仇的,她琢磨着是不是抱回来一两束,把花瓣摘下来泡澡也好啊。 柏溪刚刚捧了一束,忽然就听到楼道里有动静:“谁在那里?” 公寓楼设计成一梯两户,柏溪对门还有一家租户。 她原本觉得或许是对门有人回来,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有人过来。她实在觉得好奇,抱着花挪着小步过去,来回四顾却依旧没见到人—— 直到忽然有一只手抓住她脚踝,柏溪吓得大喊大叫起来。 “别喊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来,声线十分熟悉:“是我。” 柏溪循着声音低头去看,才发现原来是纪宁钧坐在地上。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背靠着墙壁坐着,头抬不起来似的到现在仍旧垂着。 柏溪这才闻见空气里有很浓的酒味,意识到他应该是醉了。 她踢了踢他,问:“你助理在哪,我喊他上来带你。” 纪宁钧摆摆手,手也挥得很随意,吃力地说着:“别喊了,我一个人过来的,他们都不知道。我不想做什么,就想在这儿坐一会儿。” 柏溪说:“我这儿又不是什么醉汉收容所,而且我一单身女人,你在这儿坐着算怎么一回事?” 她将花随手扔了,蹲下去要拽他起来,可他身体死沉。她搬了半天都快被熏醉了,他依旧是岿然不动。 柏溪翻他口袋:“你手机呢,我还是喊人过来好了。” 纪宁钧短促地喘息,一双深如星空的眼睛陡然定到她脸上,说:“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儿,一会儿就走,不会破坏到你名誉的!” 喝醉的人大多容易脑子短路,他莫名涌起一股愤怒,大声道:“我已经答应跟你离婚了,你还想怎么样,要逼死我吗?” 柏溪简直觉得莫名其妙,说:“我是怕你在这儿被冻坏了,让你助理送你回去,明明是一片好心,怎么就是要把你逼死了?” 纪宁钧手一挥:“我不用你可怜我。冷不冷是我自己的事,你没权力来管我。” “……”柏溪被气得七窍生烟,说:“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说得对,我又不是你妈,干嘛要管你,冻死你才好!” 她愤愤然回了家,将门关得哐哐响。心里觉得似乎还不够,又将门打开来吼道:“这边是我家,我没权力管你,但有权清理门户!” 她看了下表:“现在十点了,你十一点前再不滚,我就报警了。” 她骂完关门,跑去喝了一杯冰可乐,又泡了个热水澡,这才觉得整个人冷静下来,心情也没方才那么糟糕了。 出来看到挂钟,正好是夜里十一点,她琢磨着那家伙怎么着都应该走了吧。 磨磨蹭蹭出来,跺脚点亮楼道灯,墙那边却依旧有个坐着的男人的身影。她长长叹了口气,觉得这男人愈发面目可憎。 可真的看到他苍白的一张脸,她又没办法真的狠心报警撵走他。 特别是当他抬头看她,一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闪烁亮光的时候,她就更加心软起来,既觉得这男人可恨又觉得可怜。 “回家吧,纪宁钧,你坐在这儿也没意义啊。”柏溪好言相劝。 他还是摆手,重新垂下头,也就收回了那一双闪烁的眼睛。他像是看着自己一双手,又像是什么都没看:“你要我回哪儿去,我没有家了。” 纪宁钧这一晚几点走的,柏溪完全一无所知。只知道他说完那句话后,她就独自回了公寓,随即便是一整个晚上的辗转反侧。 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明明说好了对他没有感觉,可是为什么在看到他这副样子后,心里还是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 这个男人简直阴魂不散,耽误了她那么久的青春不算,连同两人离婚,她欲要重新开始,他还是要一直纠缠过来。 应该只是另一种惯性吧。况且她这个人那么善良,看到阿猫阿狗都觉得很同情,看到他这副颓废的样子,当然也会觉得不舒服啊。 这个男人也真是的,都是什么身份了,出去应酬居然还要喝那么多酒,就不会学着变通一点推给助理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