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年补充:“他这几天饭量也比之前小了。” 老中医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脖子仰起来我看看?” 方争就紧张得仰起头,把脖子露出来。 老中医视线在方争明显的喉结上转了一圈,犹豫地问道:“你真是男生?” 方争点头,一脸莫名:“我当然是了。” 老中医神色依然带着怀疑:“你确定你的身体是男生?” 老太太都给他急死了,她和老中医熟悉,直接道:“这么个大小伙子你看不出来啊,问的什么问题。” 老中医也急,他揪揪自己的白发,嘴里念叨:“那不应该啊,我诊脉诊出来的是滑脉啊!” 中医界的滑脉,并非一定是喜脉,但对于听说过的人来说,一般只知道是代表着喜脉,这会儿老中医口里的滑脉,自然也是这个意思,所谓喜脉就是怀孕了。 老中医从事中医职业都几十年了,是从大医院退休下来被聘到这家医馆的,坐馆也好几年了,是这里最有权威的大夫,是喜脉还是其他脉象他绝对能区分出来,可是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可能怀孕啊,所以才一再确定方争的性别。 老太太和柳枫,包括方争听了,都觉得挺啼笑皆非的。 唯有周敬年,仿佛一道霹雳在头顶炸开,震得他耳膜轰隆作响。 他看着身边还将手腕往老中医手里送的方争,笑着叫老中医再把把脉的方争,忍不住回想上辈子他与方争刚重逢的那段时间。 他为找到方争而欣喜,却也为方争与别的女人在一起过始终耿耿于怀。而方争,对他曾经的不告而别也带着愤恨。那时候他们对彼此有爱意,却因为这些种种而不断争执吵架。 而且他每次追问方争豆豆的母亲是谁后,换来的只有方争充满戾气与怨恨的质问,方争总是理直气壮地嘲弄他说他并没有问这件事的资格。在其他问题上,方争从来不会有这种尖锐的情绪,只有当涉及豆豆身世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之后,周敬年学会对这个问题的回避,不再提起。 上辈子周敬年查方争的音讯,知道方争虽然分数挺危险,但还是被q大录取了的,可是他并没有去读,当时同学老师都找不到他。而就在高考前夕,周敬年和方争有了莽撞的第一次。如果,身为男儿身的方争真的像女生一样怀孕了,那他曾经面临过的恐惧与苦难,就不再单纯的只是经济上那么简单了,这也能从侧面解释,为什么方争没去学校报道。 此刻他站在这里,听着外婆对老中医的抱怨,方争笑着的不以为然,好像听了天大笑话的舅舅,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个荒唐的错误诊断,但是心里一旦顺着这个猜测下去,曾经对豆豆身世的疑惑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明了。 老中医还在那里抓头发,一会儿说是自己看错了,一会儿又否定说自己不可能看错的,还要拉着方争再给他诊脉看看,老太太他们已经起身了,准备带方争去医院看看。 心里的那个猜测周敬年如今完全没法压下去了,他把柳枫拉到一边,说:“我要带方争去检查。” “去啊,肯定去的。”柳枫点头,过后才明白过来外甥的意思,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忍不住笑:“你不会是信了吧!” 周敬年不说话,只是眼神发沉。 柳枫笑不出了,他看着周敬年:“方争是男的,男的!” “我知道。”周敬年说,“你医院里有熟人,帮我安排一下。” 柳枫无语,最后在周敬年的盯视下,打电话给了自己的朋友,还特意交代了要隐秘些。 等上了车,柳枫上车没一会儿就听坐在他旁边的老太太问后面的周敬年:“这孩子怎么困成这样,他跟我说他这一路几乎都是睡过来的?” 周敬年面色冷硬地点点头,看着很严肃。 老太太虽然担心方争,却也说了一句:“看着还真跟怀孕了似得。” 柳枫往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果然看到方争已经靠在周敬年肩膀上睡着了。他蹙眉,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心里忍不住顺着周敬年奇怪的举动去想,越想越骂自己神经病。 那是男的!男的怎么可能怀孕啊! 结果等到了医院,柳枫就慌得不行了,他神叨叨地左边牵着他妈,右边挨着方争,和周敬年一人一边儿把方争给护上了。 方争还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是来做个普通的身体检查。 等到一系列目前能做的检查都做完后,方争和老太太坐在外面等,周敬年和柳枫在一起看结果。 给他们安排做检查的医生也就是柳枫那个朋友,刚开始以为是给柳枫哪个女性朋友做的,没想到最后来个男青年,这还不是让他最惊讶的,惊讶的是,所有的报告都显示着,这名男性,他怀孕了。 “他的小腹部位多了个孕囊,与女性对应起来就是子宫部位。”医生扶了扶自己鼻梁处的眼镜,尽力让自己情绪冷静下来,他拿着b超报告指给周敬年和柳枫看,“他怀的是双卵双胎,也就是双胞胎,胎儿未来的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