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的时候,柳枫带着老太太来了。 买香不能说买,得说“请”,请香的钱也得自己付钱才行。柳枫和老太太知道这香是三十块钱一根,便都拿了九十块钱出来,各自请了三炷高香。 烧香的人太多,怕把老太太熏着,所以也不准备走太上去,就在烧香区最末尾的地方就行,周敬年原本是让安十五他们护着老太太上去的,不过这会儿他改注意了,自己掏钱请了三炷香,又叫方争也请了香,跟安十五他们说:“我们陪老太太上去一会儿,你们先看着,十八跟我们一起。” 安十五几个点头,表示没问题,他们的工作一年的假期也就十几天,还得轮着来的那种,除夕夜上班摆摊在他们看来和晚上工作值班的差别并不大,在这外面待着还热闹些。 济法寺的山道只有一辆小车那么宽,边上路灯密集所以很是明亮。周敬年和方争两个一手拿着高香,一人一边挽着老太太的胳膊,柳枫和安十八一前一后护着。 上山的香客们基本都拿着高香,看起来跟丐帮开大会似得,场面非常有趣。 方争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此刻他雀跃的心情就跟耳边的鞭炮声一样,一直没停过。 他们随着人流慢慢挪动,等到了烧香的地方,找了个人不太多的地方站着,各自抬着挺大的香在火堆上点燃,然后插.进前边儿的一排木桩子里。 周敬年从前不信鬼神,但如今心里却是带着敬畏的,大抵是哪位神佛看他太可怜了,大发慈悲地赏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让他有重见爱人的机会,所以他点香的时候便格外虔诚。 他们守着香慢慢燃了一会儿,感觉到人越来越多,烟气也越来越浓的时候,便顺着另一条山道下山了。 老太太习惯十点就睡觉,而且每到年关,各种鞭炮声不停,虽然雪儿已经习惯不怎么害怕这类响声了,但是老太太还是想着早点回去陪着小闺女。 周敬年和方争就回到了摊子边,再次投入忙碌中。忙碌持续到十二点过,来请香的人才越来越少。 只一晚上,车子里的香就卖出了一小半,此时安十五他们坐在车斗里吃着宵夜。周敬年坐在塑胶凳上整理包里的钱,方争挨着他坐着,手里捧着刚才安十五买回来的奶茶。 周敬年把手上的百元大钞装进腰包里,对方争道:“除掉成本,今晚我们已经赚了两万多。” 方争心里对此也有数,不过听到周敬年说了后,还是忍不住的高兴,这可比他简直上班轻松多了,来钱还超级快。车里还剩一大半,要是全部卖出去,最少也能赚个十来万了。 方争道:“不过明年可能就不好赚了,污染太大了,政府早晚得制止。”现在也是能捞一波是一波。 周敬年点头,刚才他们下来的时候往山上看,都是雾蒙蒙的,全是烟灰。后世也确实是这样的,像他们今晚请的这种长度超标的高香,许多寺庙景区都禁止带入。华国一到需要请神上香的传统节日,许多寺庙里还会拍卖“头香”,往往能达到百万天价,这种不良风气基本会遭到民众的批评反对。 方争喝了一口奶茶,看着周敬年笑了笑。 接下来,他们又守了两个小时,才不再有人来请香。他们便把卡车停在库房里去,安十五他们打的出租车回去,周敬年和方争去临时寄车点取了自行车。 到家后,老太太已经睡了,柳枫还在对着电视听着已经开始重放的联欢晚会玩手机,看他们回来了,抬头好奇地问:“今晚赚了多少啊?” “三万多。”周敬年说。 “嚯!”柳枫吓了一跳,手机也不玩了,窜到周敬年身边去拿他手上鼓鼓的腰包,“这么多?!” 方争笑道:“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呢。” 柳枫打开腰包看了一眼,满满一袋子的钱,忍不住叹道:“真暴利。”这些钱对他这个公司老总来说还没蚊子腿多肉,只是对方争这样的学生,却是很难得的。 周敬年他们也不忙着去洗澡,两人和柳枫一起,将钱数了分了。 安十五他们的工资自然从周敬年这里出,扣掉各自的成本,今晚上的钱分下来,方争一个人就赚了一万多一点,周敬年将近两万。 方争拿着分到的钱,高兴地在原地蹦了两下,只今晚一晚上的钱,他高三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就完全不用愁了。 周敬年帮方争把完整的百元钞票挑出来放成一沓,然后压在电视柜下面,这样压平整了方便他明早直接拿到atm机上存起来。 然后周敬年让方争先去洗澡,他去热了牛奶等会儿让方争喝,晚上入睡容易些。 柳枫现在处于放假休息的状态,所以周敬年也没催着他去睡觉,他只是靠在厨房门边,对他说了一句:“熬夜伤肾。” 柳枫拿着手机张牙舞爪地回击:“你不也一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