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瞥间不觉莞尔一笑,想要叫程林将他安置到床榻上好生安睡的动作,却是因着怕弄醒他而猛然一顿,怜惜的凝视他满是疲惫的俊彦良久,很是心疼的喟然叹息,动作极为轻柔的将他额前垂落的发丝拢到耳后,顺手扯过一旁的薄毯轻轻盖在他的身上,温婉一笑,任由他就这么靠在她的肩头沉沉睡去。 再回眸看向账册的眸光却是不若方才那般清明透彻,甚至神思渐渐飘远,而少了神出鬼没的花神的叨扰,总觉心里空唠唠的李瑾芸不禁漠然垂眸,眸光微闪间收敛心神再次埋首账册中劳心费神。 而却说小眯片刻猛然惊醒的丰俊苍周身满是摄人的戾气,察觉到他周身气息有异的李瑾芸丢下账册忙抱住他浑身僵硬如铁的身子,瞪得大大的眸子中猩红如血的丰俊苍方才神色一松,但却是依旧难掩一丝颤抖的将她紧紧锁在怀中漠然不语。 无暇顾及被他搂到生疼的腰际,脸颊紧紧贴在他胸膛上的李瑾芸,深深的感知他砰砰砰犹如钟鼓般沉重的心跳,极为担忧的闷声道,“可是做噩梦了?” 然而,回答她的除却他双臂略微的抖了一下外,便是长久的静默,直叫心思极为敏锐的李瑾芸不由得蹙紧了眉头,然却是猜不透他此间那沉重到令人几乎窒息的心思。 而犹在李瑾芸的百思不得其解间,却是陡闻房门咿呀一声开启,但忽而又猛得合上了的声响。 被打断了神思的丰俊苍漠然收敛心神,缓和了几多神色后,方才松开因太过用力而几乎都要抽筋的手臂,深邃幽暗的星眸陡然闪过一抹深沉的幽光,顿了一下,方才缓缓抬眸眯一眼紧闭的房门。 “何事?” “禀王爷,辛统领求见。”程林略发干哑的嗓音隔着门板悠悠传了来。 “带他到书房。”寒眸陡然一眯的丰俊苍冷冷道。 “是。”门外领命而去的程林步履生风。 不待欲言又止的李瑾芸追问什么,忙不迭起身向里屋走去的丰俊苍脚步飞快,恍若此前的病弱只是假象而已,然深知他脾性的李瑾芸却是不由得蹙紧了眉头,他刚刚绝非只是做噩梦而已,可究竟又会是什么呢? 左思右想间总觉心头不安的李瑾芸再没了整理账册的心思,索性起身披一件外衣在香玲与香巧的陪伴下来到庭院沐浴在阳光下,浸润在秋高气爽的萧瑟清风中款步盈盈。 而瞧着在不大的庭院中转了两圈依旧闷头踱步的王妃,同香玲相视凝眉的香巧不由得担心的道,“王妃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奴婢替您请一下脉?” “不用,本妃在是想些事情。”盎然驻足的李瑾芸轻轻摇头,淡淡瞥一眼满是担忧之色的两人,眸光微闪间转移话题道,“今日大舅与二舅的脉象如何?” “二舅爷恢复的差不多了,昨日午后便去到校场忙了大半天,若非奴婢今日一早赶得巧,或许都未必能够逮到人呢。” “那大舅呢?” “大舅爷被蛊毒侵蚀太久,怕是得好生调养一阵子才能所有恢复,但至于说何时能恢复如初,这个恐怕就连花少主也说不准,不过,奴婢到觉着那个苗疆人给大舅爷的方子中有所保留……” “哦?可是察觉到什么异样?” 香巧的话令美眸陡然一眯的李瑾芸顿时拧紧了眉头,而漠然摇头的香巧却是同她相对无言。 长长叹息一声的李瑾芸唇角陡然闪一抹异色,“或许是该会会南宫玺越的时候……” 相视凝眉的香玲与香巧不觉莞尔,然当瞥见一团犹如火焰的身影飞奔而来时,不禁连忙退却一步。 “王妃姐姐、王妃姐姐、你可要替婉婉做主哇,呜呜……” “……呃?婉婉这是怎么了?可是阿熙欺负你了?”被她一把拉过手臂的李瑾芸将她呜咽到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看在眼中,极为怜惜的轻柔道,然当略过欧阳淑婉冷冷瞥一眼花宏熙时,却是不禁唇角微僵,“阿熙,你这又是怎么了?” “他欺负人家啦……”抢先花宏熙一步的欧阳淑婉带着哭腔的呢喃道,而默默站定两人身旁发丝凌乱不堪,甚至就连衣角袖子都被扯破了的花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