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她知道鸨母迟早会发难,也不吃惊。鸨母急,她心里也急,一直吃老本能吃几日,做这行能挣钱的也就那么几年。“韶儿对不住妈妈栽培。” 鸨母摇摇头:“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把价适当降降?” 华韶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降价不只是赚得钱少些那么简单,也意味着她苦心经营的形象在坍塌,一旦降了一次,便会一降再降,永远起不来了。 鸨母问询道:“你觉得呢?” “妈妈再给我一些时间可以吗?降价可图的不过短利,我想想办法。”华韶虽这么说着,底气却不足,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 当次日便有人出原价点华韶作陪时,鸨母还以为是华韶又有了什么起死回生的点子,还同环儿聊起:“要说聪明劲,在我手里呆过的丫头还得数韶儿。” 环儿从珠儿手里接过刚从井里捞出的冰西瓜切成小块,用细签子挑着籽,“可不是,奴婢也看过些伶俐的姑娘,不过是些女儿家的小心机,心眼子一多人也坏了心,华韶姑娘是大智。也就是出身不好,若生在好些的人家定是个有大出息的。”将挑完籽的西瓜递给鸨母:“太太快吃,迟些便不凉了。” “这次的瓜倒很甜,不似上次的还有白瓤。”鸨母指着珠儿道:“你。井里余下的给欣儿姑娘华韶姑娘莺儿姑娘各送一个去。” “回太太,井里只有两个了。”珠儿向环儿投去“姐姐救我”的可怜目光。 环儿接过话:“莺儿姑娘还没回来,先给那两位姑娘送去,我呆会再找那瓜农多买些。” “你去作什么?”鸨母瞪了眼环儿:“手下这些小丫头懒怠的小姐脾气都是你给惯的。”说完用更凶狠的目光瞪向珠儿:“你去。” 珠儿委屈着跑了出去,跑了一半想起忘了问鸨母要银子,又回来,环儿怕珠儿又被骂,已拿着银子跟了出来,心疼地叮嘱:“叫人一起去,你一个人哪里拿得动。” 华韶几乎有些感激这位如及时雨般突然出现的客人,以前只觉得寻欢的男人可恶,于是去宴会的时候多,单独作陪都是能推便推。 客人坐在大厅里饮茶,华韶由小菊搀着过来道了万福。 客人闻声转过头,笑了。 华韶惊得瞪大了眼:“蔡……” 蔡永义看了看四下,作了个嘘的手势。他原想找手下欺负华韶再来出英雄救美,可一想到男人欺负女人无非打骂或轻薄,无论哪个他心里都硌应。 华韶高兴得藏不住笑意,低声道:“这里人多眼杂,公子请随我来。” 蔡永义原以为华韶要请他去房里,脸上虽害羞着,心里却暗骂道:“果然一看有些钱银便殷勤了。” 谁知华韶只是请他去园子里的石桌坐下叙旧,连院门也没入。 小菊嘟嘴看着二人的熟络模样有些难过,自家姑娘开始瞒着自己了,这位公子竟提都未向她提过。 “怎么客人竟是蔡公子?”华韶没功夫在意小菊的小情绪,藏不住眼角的笑意问道。 蔡永义看了看四周,有些不自在地道:“姑娘端午送粽之情蔡某人还未回礼,忙了些日子,眼瞧都备着过中秋了才闲下来。” 华韶让小菊回避了。 小丫头嘴嘟得更厉害了。 “自己回房里拿些散银买吃的去。”华韶看出小丫头不开心,只好哄道。 小菊更不开心:“人家都是大人了,姑娘还当孩子般拿吃食哄。” 华韶问道:“你不想吃便算了,快回去。” “偏吃。” 蔡永义看着小菊离开时的任性样子,叹道:“这小丫头脾气倒大,你太惯了吧。” 华韶见了蔡永义莫明地就是开心,难得可以不再端着,大笑道:“都是命苦的孩子,做事又辛苦,我再不宠着些怎么行。” “我上次去公子处看陈设您好像一个人住,所以才想着送些自家包的粽子,全个节日的意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