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特旅店有四层楼,楼顶的围栏挂着圣诞灯饰,方形的围栏上有红、蓝、白、紫四色形成一个个光圈,一个个光圈一闪一闪的。 那一闪一闪的光圈和这马尼拉的夜、马尼拉的街头、以及那忽然而至的女人变成温礼安心头上的一支迷魂曲。 站在天台上,面向着北极星方向,分明,齿间还有这她舌尖舔过时的津甜,分明,手掌心里还有她胸房残留柔腻,甚至于身体每一个毛孔还残留着她那一次所给予的汗液。 在那个充满着血腥味的房间里,她的声音甜腻极了,甜腻得他们宛如处于露珠在香蕉叶子上滑动的夜晚。 平常她不叫他礼安的,那会儿叫得欢了,礼安你要这样这样礼安你要那样那样。 被她吻得头晕脑胀间,他只记得这样一句“礼安我们都是在天使城长大的孩子,那没什么了不起的。”“礼安,你在房间等我,我保证你等我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你看她,又开始眼泪汪汪了,心里叹着气一一吻干她的眼泪,可这一拨眼泪吻干了新的眼泪又源源不断,就好像他一不听她话她就会没完没了闹个不停。 好吧,好吧,听她的话就是了,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她说得对天使城的人什么没见过。 听她的话从窗户离开,听她的话一路都不要回头,迎着夜风,怀揣着特属于她才有的温香软玉,脚步放得很慢,慢慢的离开兰庭旅店的范围,用平常的脚步频率穿过第一道马路。 穿过第一道马路,期间有人和他说圣诞快乐,他回以微笑“圣诞快乐”。 穿过第二道马路时,有妙龄女郎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马路的另一头有四、五名年轻女孩组成小群体,女孩们一边窃窃私语着一边目光往着他这边,很显然来到面前女郎在朋友的鼓动下想和他要电话号。 果然—— “我没有电话。”“没有电话不要紧,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指着前面的旅馆:“那是我和我女伴住的地方,”笑了笑“她是个醋坛子。”女郎走了。 迎着夜风,怀里温香软玉,脚步比之前过两道马路时还要慢上一些,正打算穿过第三道马路时,街的另一头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退回路边,警车从面前呼啸而过,那个在接电话的人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什么,兰特旅店有人被杀了?” 温礼安想起那浑身是血躺在床上身材像熊的男人,那么壮有什么用?死去时无非也就是血流得比较多而已。 往警车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温礼安穿过第三道马路。 噘嘴鱼,三道马路已经过完,前面就是旅店了。 你说过的,我等待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站在旅店门口,温礼安状若回到幼年时:出门太急,也不知道落下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落下什么,心里寻思着。 回望—— 到处都是旅店,每个旅店广告牌都被打扮得花枝招展,每个旅店的门口都有男人女人。 站在那里。 出神的想着,一定有东西落下了,具体是什么他不清楚,他得回去看到底是什么落下了。 往回走,穿过三道马路。 第三道马路衔接着老旧的小广场,小广场上正在庆祝圣诞的人们纷纷沿着一个地方走,脚步跟随着那些人,跟随着那些人来到一家旅店门口。 那个旅店外墙上的彩绘似曾相识,多看几眼后温礼安想起来了,那是兰特旅店,兰特旅店有一间103房,也是是十几分钟前,也是是半个小时前,他在103房间杀了一个人。 那还是温礼安第一次杀人,在天使城长大的孩子,什么都见过。 旅店门口停着两辆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