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笑了笑。 “给我点时间。” 黎以伦伸手触了触她的头发。 沿着哈德良区老桥梁鳕去看了君浣和妮卡,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过那片围墙,站在那两个人面前。 墓志铭上的照片在告诉着人们,这里栖息着年轻的灵魂,他们也许对于经过这里人们不具备任何意义。 但他们对于有些人来说将永垂不朽。 指尖触了触妮卡。 在有着万丈星光的夜晚,她们坐在露台上,指着远方:终有一天我们会走出天使城,总有一天我们会把外面的世界带回天使城,圣诞老人、肯德基、干净的水源、穷人也可以买到票的歌剧院。 妮卡的左边是君浣,镶在墓志铭上的相片里,那青年灿烂的笑容宛如昨天,似乎一忽地,笑声就来到你耳边,说,小鳕我唱歌给你听吧。 有着万丈星光的夜晚,她躺在草地上,他坐在草地上,一遍一遍唱着《红河谷》:从这个山谷出发,他们说你要离开。 我将想念你明亮的眼睛和嘴角挂着的甜美微笑。 低头,亲吻照片里青年的笑容:君浣,我要离开天使城了。 万丈星光的夜晚,草尖上滚动着露珠,那个声音在歌唱。 歌唱着:“要记得红河谷,和一个真的爱你的人。” 也许某一天,白发苍苍的她回到这片土地,回到这个墓志铭前,她会和他说君浣你看我都老了。 即使白发苍苍时,都会记住,长眠于在这片土地下的还有一个真的爱你的人。 走出围墙暮色已经苍茫。 要见的人也见得差不多了,倒数第二要见的人是梁姝,梁女士。 “妈妈,我在那边等你。”“好。”“妈妈那我走了。”“小鳕。”“什么妈妈?”“你真的决定好了?”“是的,妈妈。” 叹着气,那支宝蓝色的手机交到梁鳕手中,那是温礼安给她的手机,一个礼拜前她把它故意遗忘在这里了。 梁姝说:“那天我回来时,它响了一整夜,我把它关了,第二天,我打开门时就见到了那个孩子。” 接过手机。 (下) 七点,克拉克机场,克拉克机场以东的所在是昔日美军露天射击场,射击场现如今已经荒废,到处杂草丛生。 射击场和机场起飞跑道隔着一层铁丝网,透过铁丝网可以看到数架飞机,距离梁鳕最近的那架飞机正在装运行李。 一个钟头后梁鳕将搭乘那架飞机将飞往马尼拉。 梁鳕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拿着护照机票,出神望着铁丝网上的那方天际,她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这是她在天使城最后要见的人。 她现在不需要去看就可以听出他的脚步声,熟悉的脚步声往着她这个方向,近了近了,继脚步声之后是气息。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可以在一大群人中凭着感觉去辨认他的气息。 低着头,不敢去看那朝着她走来的人,一个礼拜他会不会因为找不到她而把焦躁写在脸上,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在传达着生气。 脚步停在她面前,还是那双耐克鞋。 那双耐克鞋从夏天的五成新到冬天变成的三成新了,她也真是的,如果当初她给他买一双新鞋子的话,那么时刻她的心也不会这么难受吧。 熟悉的气息近在眼前。 他伸手,她就落于他怀中,那环住她的手都快要把她身体折成两段了。 “噘嘴鱼。”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