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无意的,我……我刚刚做了一个比较可怕的噩梦,所以……” 声线越来越低。 叹了一口气,伸出去:“里面有热饮。” 修车厂待客厅面积很大却极其简陋,大厅中央就放着一套红木座椅,茶几放着烧热水的电磁壶和茶具。 由于晚间原因,修车厂人不多,穿着修车厂制服的工人拿来一包红糖后匆匆忙忙离开。 大厅只剩下黎以伦和梁鳕两个人,梁鳕穿着他的外套坐在对面座位上,黎以伦把红糖放进烧开的水中。 热水蒸汽形成一道薄薄的雾帘,在薄薄的雾帘中黎以伦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从一进入这里她就一直垂着头。 轻轻叫了声“梁鳕”,她抬起头来。 把盛满红糖水的杯子推到她面前:“趁热喝会好点。” “谢谢黎先生。” 又来了又来了,这女人似乎把她几天前的保证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介于她现在脸色苍白,介于她刚刚做了噩梦,介于她现在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暂且让她先欠着。 让他数数她都叫他几次黎先生了,中午还算好,就来到修车厂时才频频听到那句“黎先生。” 她正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红糖水。 也许是为了避开他的视线,她每喝完几口红糖水都会去打量周遭事物,一会看那挂在墙上的电视,一会看门口。 就是没一丁点往对面瞧的意思。 这会儿,她的目光落在大厅三分之二处墙上的缕空位置,透过缕空位置可以看到楼梯。 也许是为了便于坐在大厅的人看到都有什么人从楼上下来了,那处缕空位置按照着楼梯的弧度设计,从上往下,一直延伸到后门处。 此时缕空位置有穿着半旧耐克鞋的人在下楼梯,那双耐克鞋怎么看都是似曾相识的模样,当黎以伦想再去细看时,对面传来大声咳嗽声。 一看就知道喝得太急,要知道开水才烧开没多久。 从她手上接过水杯,黎以伦从自己的座位来到梁鳕的座位,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后。 小会时间,那被红糖水呛得通红的脸恢复到之前的雪白雪白,她站直身体,低低说了句“谢谢黎先生。” 抚额,这应该是第三次了。 今天听到的黎先生频率可真多,弄得他都觉得自己也许在别人眼里已经不年轻了。 那句谢谢黎先生之后,她又低低说了句“我去洗手间一趟。” 谢天谢地,这次终于没有“黎先生”了,刚想说出“我陪你去,”大门口处就响起“黎先生。” 那是之前和他沟通的修车厂技工。 “黎先生,您能来一下吗?” 见鬼,这些住在天使城的人到底有多喜欢叫“黎先生。” 大厅处有洗手间位置的标志,就在大厅后院,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低声说了句“我先出去一下。”她点头。 到了大门口黎以伦忍不住回头,那珍珠色的裙摆如一缕白色月光,眨眼间消失在转角处。 她在这里站了多久?五分钟?十分钟? 也许不止,反正挺久的,午间的那小杯鸡尾酒让梁鳕从离开茶话会后一直处于困顿状态,借口上洗手间她来到了这里,也许自己安静呆一会可以有助于调整情绪。 拍了拍脸颊,在心里吆喝“梁鳕,打起精神来。”可似乎没什么用处。 心里叹着气打开洗手间门,目触到拐角处那双耐克鞋时心里的吆喝戛然而止,一直处于困顿的思绪一缕缕呈现出站立姿态。 拐弯处的照明应该有些年头了,在尘埃覆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