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网吧门时梁鳕清楚那几眼代表的是什么,也许在她心里早就打定搬出来住的念头,这种意愿还反应在上班时一旦听到有人谈论租房的事情总是会竖起耳朵听。 这是天使城唯一一家网吧,网吧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越南女人开的,越南女人还兼职充当房产中介。 一一浏览出租房讯息,梁鳕心里苦笑,价格最便宜的房子她也租不起,尝试和越南女人讨价还价。 几次之后越南女人露出极度不耐烦的表情。 第四次,梁鳕提出只要把房子租给她她可以每天白天时间抽出一个小时时间帮忙看网吧。 “no!”越南女人干脆利索。 有人拨开珠帘,在脆生生的叮叮咚咚声中室内光线一暗,修长的身影从面前越过,穿在那人身上的工作服她昨晚还见过,就挂在木梯上。 此时,越南女人声音变得甜美起来,问怎么不多玩一会,温礼安很受天使城女人们的喜欢,不分年龄不分国籍身份。 “我还有别的事情。”温礼安打开皮夹。 越南女人一改之前的散漫,看也没看温礼安给的钱否正确,收银柜都没关就从冰箱拿出芒果冷饮。 卖相极好的芒果冷饮递到温礼安面前。 看着温礼安拿着芒果冷饮离开,越南女人眉开眼笑,目光恋恋不舍追随着那道身影,直到消失不见,等轮到梁鳕时嘴角笑意如数收起。 冷冷看了她一眼,打开电视机。 梁鳕黯然离开网吧,来到对街。 对街的垃圾桶里放着越南女人的献殷勤之物,看到精心制作的芒果冷饮和脏兮兮的烂果皮混在一起,梁鳕心情好了一些。 最好越南女人也能发现这个垃圾桶。 连续走了几家房子中介所,按照中介所老板的话:你那么一点钱连一张床位也租不起。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件事情,在连续从中介老板那里受了气之后梁鳕给麦至高打了电话。 他们一起吃了晚餐,餐厅很好,从厨子到服务生都是法国人,这里的服务生不会因为你穿的衬衫是地摊货而有任何懈怠。 餐厅位于天使城最热闹的区域。 黄金时间,很多人都看到她和麦至高离开餐厅,坐上停在门口的那辆进口车。 衣着花花绿绿的女孩们朝她投来羡慕目光,这已经是梁鳕第三次干这种事情了,在一种极为复杂心态的驱使下。 麦至高也许觉得她迟早会主动爬上他的床,最近也不像最初阶段那样一到周末就出现在德国馆,也没有天天晚上等在她下班的地方送她回家,目光更是肆无忌惮。 “我很高兴你打电话给我。”说这话时麦至高目光在她胸前巡视着,从左边到右边。 笑了笑,梁鳕打开车门。 回家路上,梁鳕走得很慢,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个把钟头,绿色屋顶房子房门打开着,温礼安斜靠在门槛处。 心里细细数着,她让他睡了两次沙发,她弄坏他家的电风扇,他代替她垫付一笔不小的医药费,她还两次吃了他买的早点。 还有,便利店的六十比索。 停下脚步,梁鳕从包里拿出一百比索。 一比索比递到温礼安的面前:“温礼安……这个先还给你……剩下的等……” 横抱胳膊,温礼安一动也不动,往前一点,把那一百比索塞进他工作服口袋。 “你在找房子?”温礼安的话让梁鳕打消赶快离开的念头。 想必,在网吧那会儿被誉为美好化身的安吉拉干起闲事情来了。 “光你什么事?”冷下脸,“把别人窘困当成乐子很有趣吗?对了,不久前我好像从你口中得到‘你也不过如此’评价,现在我原话奉送,温礼安,你也不过如此!” 说完这句,梁鳕一丁点时间都不想耽误了。 刚迈出脚,身体却不停使唤往后仰,温礼安的行为让她又气又恼。 他们之间还没有熟悉到他可以任意拉住她的包吧? “放手。”手也没闲着,一股脑扯自己包,但她双手还不及他单手,又急又窘,声音提高数倍,“温礼安,你想干什么,快放手——” 尾音泯灭在半空中朝着她的飞来物中,黑乎乎的东西落在她脚边,看清楚之后大叫着,下意识想寻个地方躲。 梁鳕最怕的两样东西是老鼠和蛇。 眼睛死死闭着。 “知道为什么从那家窗户里每次扔出来的都是老鼠吗?”温礼安问她。 摇头。 “你也知道,天使城的人蛇表演很受欢迎的。” 点头,这个梁鳕知道。 在天使城有三类消费者,第一类消费者兜里有钱,他们在有冷气的包厢里喝最贵的生啤看才艺兼备的姑娘表演,第二类消费者来自于中产阶级,他们也喝生啤看姑娘们的表演,但提供他们看表演的环境极为嘈杂,为他们表演的姑娘一个晚上就值二十美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