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人。 这人梁鳕认识,自从干了这份工作之后,他把从前那个老土的名字划掉,改成和英王子一模一样的名字,逢人就说“请叫我威廉。” 这样的人出现在自家门口还能有什么事情。 在梁鳕接过纸袋时这位老兄还不忘摸了一把她的手,冲着那张被天使城女人们形容成像狍子的脸做出“滚”的口型。 关上门,摸了摸纸袋,分量不少,一言不发,梁鳕把纸袋往床垫上丢。 “小鳕,”很难得地梁女士叫起她小名,每次她叫她小名时都没好事,“你也知道妈妈无法抗拒漂亮男人,这次妈妈没有赚到钱,那位家里有孩子和老婆,妈妈不忍心……所以……” 一颗心往下沉,果然,毫无意外。 “你也知道妈妈不能没有烟,所以,妈妈打电话给你们经理,向他预支了你下个月的工资。” 梁鳕一动也不动站着,外面毒辣的日光似乎穿透了木板屋的化学材料,引发胸闷、作呕。 背后传来干干一笑:“你们经理很好说话,我猜你肯定是能帮他赚钱的员工,妈妈一直都知道,你比我聪明多了。” 如果不是这一天经历这么多事情,走了这么多路的话,梁鳕一定会把那杯水往那个女人脸上泼去“我受够你了。” 是啊,受够了,这都第几次了?忘交的房租得她来交,忘买的米得她来买,她哪有那么多钱。 下个月要怎么办?木然撩开卷帘。 “小鳕,”背后的声音带着少许慌张,“你生气了” “没。”真没生气,只是累,“我得回学校一趟。” 房东家吊扇呼啦啦转动着,孩子在凉席上睡觉,一边放着很受菲律宾当地人喜欢的自制凉茶,梁鳕猜凉茶里一定放了冰块和蜂蜜,润了润嘴唇,身体稍微往风扇处移动,她都快要热出病来了。 “你要干什么?”不友善的声音在叱喝着,那是房东的女儿。 房东女儿接过梁鳕的一百美元,并且传达了母亲的话:要是每次都拖房租的话房子她们要收回去。 琳达对于梁鳕的出现并没露出多少惊讶表情,平常时间周五下午没课,再加上晚上得工作她一般都不会出现在学校。 “去我房间洗个澡,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你还可以在我房间睡个觉。”琳达把房间钥匙交给了梁鳕。 琳达是瑞士人,她的菲律宾外交官丈夫死后来到这里,在这个只有五十名学生的学校瑞士女人既是老师还管理财务,人手不够时还客串清洁工、厨师任意一个角色。 去年,琳达的女儿去了苏比克湾工作,善解人意的瑞士女人让她在周一到周四时间住进她女儿的房间。这样一来可以让梁鳕省去很多尴尬时刻,梁女士在家时偶尔会带男人回家,家里房间就只有一个。 夜幕降临,梁鳕站在亮黄色路标下,沿着路标指示就是天使城了,霓虹、毫不规则的建筑让它看起来像一颗五彩琉璃球,在暮色中褶褶发亮着。 这就是天使城,你只要兜里有二十美元,就可以买到姑娘们娇媚多情的笑容。 第8章 温礼安(01) 周五、周六晚上是天使城最热闹的时间,打算到苏比克湾旅行的、前往吕宋岛看火山的、纯粹是为了打发无聊夜晚的游客成为天使城的主力军。 这晚德国馆客人很多,在电子音乐、啤酒泡沫的刺激下,也就简短的搭讪几句,来自世界各地、素不相识从三三两两变成数十人,再发展成为几十人。 桌子拼在一起,这几十人瞬间变成看似无话不说的关系,一边看表演一边看女人。 后台化妆间,戴着各色头套的兔女郎们在低声交流客人给到她们手中的小费:澳大利亚男人大部分慷慨,最小气地通常是日本男人,话最多的是法国男人,美国男人一碰到自我介绍时声音特别响亮。 梁鳕闭着眼睛,再过五分钟后,就是拳击赛半场休息时间。 她今晚状态有点不好,下午流的汗太多,一拨又一拨似乎要把她身上的水份抽干,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有汗渍不断从毛孔处渗透出来,这迫使得她得不停往自己脸上补上散粉。 现在她的脸一定看起来像一面刚刚刷完的白墙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