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到时他还会买她的啤酒。 “我住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近。”堆起浅浅笑容,“再见,麦先生。” 麦至高递出梁鳕一张名片:“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交朋友。” 迟疑片刻,接过名片,和麦至高做出再见的手势,麦至高回以有时间可以给我打电话的手势。 微微扬起的嘴角弧度加深一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转过身,在转过身背对麦至高时笑容如数收起。 眼前,有点尴尬,从麦至高出现她就暴露了,庆幸地是塔娅已经离开,塔娅离开,可温礼安没有离开。 硬着头皮,目不斜视,脚步一步一步往前。 经过蕉麻树下的阴影处,余光中,立于道路旁的身影静止不动,周遭没别的杂音,距离又不远,想必温礼安听到了她和麦至高的全部对话。 那没什么,君浣死了,而她今年才二十一岁。 肩线擦过路旁的那道身影。 要开口了吗?要开口嘲笑她了吗? 就像那天在君浣的葬礼上,面容憔悴的妇人把一桶洗脚水往着她头上泼,妇人看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我知道你不是好货色。 肩线越过那道身影。 梁鳕并没有等来温礼安的冷嘲热讽,也对,连自己哥哥葬礼都可以不参加的人,你还能指望他在这么热的天气里来上一点情绪。 揪住包的手逐渐松开,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这一次的和在训练室的不一样,训练室的眼泪是用来诳人的,现在在眼底浮动的泪液可是千真万确。 君浣的妈妈说得对,她不是好货色,这个她自己也清楚。 最初,这个念头仅仅存在于隐隐约约间,但渐渐地,随着年岁的增长那个念头开始清晰了起来。 你看,为了能让自己心里好过,她还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借口:她也想当好姑娘,只是贫穷在她生活里一直扮演着穷凶极恶的角色。 1942年,菲律宾参议会以十二票通过美国从苏比克湾撤离的裁定之后,这个靠把土地、岛屿租借给美利坚的国家失去了部分金元支援助,此举也惹怒了美国,美政府对菲律宾实行了单边制裁。 当面对复杂的国际经济形势时,过惯了好日子的菲律宾官员显露出他们平庸的一面。 菲律宾经济随着那十二票倒退了五十年,长时间处于停滞状态。 贫穷滋生出腐败暴力,在国际外交舞台上类似于“菲律宾总统给奥巴马打了三次电话,奥巴马三次拒接。”这样带有耻辱性质的外交事例被广为流传,这个国家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们生活在极度贫困中。 梁鳕也是那百分之五十以上之一,不不,她比那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还要来得糟糕,在这个国家,黑瞳黄肤的她是拿不到任何政府补贴。 十九岁那年夏天,飓风席卷菲律宾西南部,君浣那场飓风中离开。 那场飓风过后,名字和鱼有关的梁鳕开始害怕水,十九岁那年夏天君浣把她从水里捞出来。 梁鳕常常和君浣说“我们到最后肯定会分手。”这话开始仅仅是被她当成玩笑话来说的,后来她就不说了,因为她怕说着说着就成真了。 但不说就等于没有了吗?不不,它在心里越发枝繁叶茂。 终于,那个晚上,她拾起那个老话题“君浣,我们到最后肯定会分手。”“为什么要等到最后,现在就可以分手。”“好,那现在就分手。” 次日,他如常出现在她学校门口,接过她的书包,瞅着她的脸看了一会,皱眉“昨晚去偷红薯了?”。 十天后,那场飓风忽如其来,飓风把她卷到河流当中,他奋力把她往河岸上托,她和他说“君浣,我们到最后真的会分手。” 他在她耳边轻声叱喝“再说这样的傻话我就……” 她坐在河岸上,看着翻腾而过的河水,喃喃自语着:就怎么样啊?就怎么样啊……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