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家带口地出来围观。 “别紧张,都是很善良的人。”向毅牵住她的周姈,低声道。 她笑了一声:“你太小看我了。” “哦,”向毅也笑起来,“忘了你是做过董事长的人了。” 那可不是,虽然只是个吉祥物,但大世面可见多了,记者招待会新闻发布会各种会年年开,电视杂志也上过不少,闪光灯都hold得住,哪会怯这种场面。 周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任大家打量。 “小毅啊……”一个头发拄着拐杖的老先生被小辈搀着,惊喜又急切地朝他们走过来,头发已经全白,皮肤枯皱,行动全靠两边的人架着,竟是一个将近百岁的长寿老人。 向毅连忙迎了上去:“二太爷。” 这是他爷爷的伯父,如今那一辈的人,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了。 二太爷身体似乎已经不太行了,呼吸时发出风箱一般嘶哑漏风的声音,眼睛也有些浑浊了,看着人的时候根本没有焦点。他颤抖着伸出手来摸索,向毅把手递过去,他紧紧拉住,口中重复着:“回来了啊……” 身旁搀扶的正是他的孙子,向毅的一位堂叔,红着眼眶道:“床上躺了几天了,听说你回来,非撑着起来要看你。” 奶奶眼泪都下来了,推了下向毅:“快给你太爷磕个头。” 周姈看得都心头发酸,二太爷却嘶哑地笑了,只是那倒抽气般的声音,更加令人心头发紧。口齿含混地道:“磕啥头,没死呢。一会儿,上家吃饭,吃饺子……” “好。”向毅沉声应下。 一行人慢慢跟在后头,往回走的时候,二太爷听到一旁的对话,又停住:“小毅,媳妇儿?” “我带媳妇儿回来了。”向毅扶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周姈立刻默契地走上前,轻声打招呼:“二太爷好。” 老头儿其实根本已经看不到了,但听到女孩子细柔的声音,便再次嘶哑地笑了:“好,好,太好了……我们老向家,快有,第五代了……” 出来这一趟,似乎用尽了老人最后一点力气,回到家便躺回床上休息了,闭着眼睛,艰难地喘着气。周姈心情也跟着沉重下来,那间屋子待了不到一分钟,便撑不住逃了出来。 老人风箱一般破败嘶哑的呼吸声,还有那种沉沉的死气,太压抑了。 中午留在他们家里吃完饺子,准备好了上供的食物和纸钱,一行人便出发,去给向毅早早过世的爷爷和爸妈上坟。 纸钱烧起来,大火熏得人眼睛疼。向毅低着头,用树枝挑开没有燃尽的纸钱,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火光。他一言不发,磕完头起来,却抹了下眼角。老太太早已经泣不成声,姑姑跪在她身边,娘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姈并没见过几位长辈,却被这气氛带得也鼻头发酸,上前磕过头,跟眼睛通红的钱嘉苏合力,将姑姑和奶奶拉了起来。 放完鞭炮,等火燃尽,一行人情绪低落地收起东西,往回走。山间冷风清冽,捎来一阵震天撼地的哭喊声。 二太爷去了。 很突然,又在意料之中。 行程便临时更改了。 奶奶和姑姑要留在家里,等七天后出殡再走,向毅还要工作,等不到那日,前三日便和二太爷家的子孙一起守灵。 周姈也只得留了下来,被安排在一个开农家乐的亲戚家住。 向毅整夜没回来,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白天亲眼见证了太多人的悲痛,周姈睡不踏实,后半夜做了场奇奇怪怪的噩梦,醒来后满身大汗,再也睡不着了。 山里的夜真的如浓墨一般黑,没有月光,伸手不见五指,一点不夸张。被子是亲戚特地给她拿了新的,但在柜子里放了许久,一股潮味,暖不热。周姈只得像小时候一样,蜷起腿来睡。寂静无声的夜,独自一人的房间,很容易胡思乱想。 被舅妈“卖”给元家后,她打定了断绝关系的决心。到现在快十年了,真的一次没有回去过,也没有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