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让表哥去求情,你不要出面。我怕表外公再骂你。”她叮嘱。 “不用,”沈策给她穿鞋,“我请了个救星,沈公松口了,今晚回家。” “谁这么厉害?”她笑问。 “沈衍儿子。” 沈策下午将孩子带到沈公那,孩子端端正正给沈公行了见长辈的大礼,张口叫“小舅爷爷的外公”,给厅堂里的人全逗笑了。没多会儿,小孩子哭得可怜,要见昭昭,梁锦珊趁机解释,自己这个儿子格外黏着昭昭,在澳门时常和昭昭吃住一起,日日不离,习惯了,连亲妈也比不上昭昭这个小姨奶奶。人年纪大了,最容不得小孩子哭,沈公不得已松口,让昭昭回去陪孩子,算是给了特赦令。 一来二去的,江边那场劫,算彻底过去了。 一周后,沈氏祭祖。 沈氏自澳门那一脉,族谱更久远,沈策这次是以沈氏第五十七代孙的身份,带领了数百名后人,到沈林祭祖。沈林于二十年前栽种,从未对公众开放。 如今树已成林,苍翠茂盛,郁郁苍苍,如在云中。 沈策身着黑色衬衫和西裤,带领同辈人,依次向先祖上香、献花、行礼。昭昭这次代表台州沈家,没有沈策辈分高,在小辈这边站着。远远看他在五六十岁的人群里,就想到了第一次来祭祖。当时她身边记者议论沈策,说他十五六岁,在沈家辈分极大,因此勾起她的好奇,张望良久,横竖瞧不见他,也就作罢了。 一晃十年,谁能猜到两人会走到今天。 中午,众人在沈家老宅吃饭,饭桌排开,从前院到后院占满。沈策以水代酒,陪到最后一波长辈去午休,约了昭昭在北门见后,悄然离开。 北门外有个小巷子,鲜少有人经过。 她出来时,沈策和沈在墙边的阴凉下站着,等了有十几分钟。沈策换了身轻便的夏日便装。沈正穿着灰扑扑的运动衣,背着个双肩包,像一个异乡来客,完全没了在沈林祭祖时,那一身笔挺西装、气度过人的样子。 “下午就走?”她以为会过今夜。 沈正笑笑:“尘缘已了,多留一时都是勉强。” “我陪你们一起吧。”她怕沈策独自去送,难免伤情。 “算了。”沈策忽然说。 “一起吧,我也没去过普陀,”昭昭坚持,“我想送送堂兄。” 他怕惹她生气,沉默半晌,还是应了。 沈正当晚留住寺庙,他们到普陀山附近的一个小镇,包了一家客栈。 客栈有两层,下面一层是主人家,还有一排客房,上一层有三间房和一个开放的书房,还有休息的客厅,靠墙置一美人榻,铺着绒毛垫子,虽是盛夏,开着空调坐着倒也不热。 饭后,沈策让她坐着等,昭昭趴在美人榻上,吹着眼前的绒毛。 白色毛绒的垫子上,她黑发垂肩,美人榻上卧美人,看得进门的沈策脚步停了许久。 一个大箱子被放到地上,他当着她的面,开了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