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两头召见严子,借货币之法慰问讨教,但说完了却反复表示送你回国的车队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反正明里暗里都在询问“你到底多久回去啊,我这里容不下你这种大神。” 在这点上,陛下也少见和六国君主达成了共识。 这两天它也很提心掉胆啊——当年回家一路上刺激是刺激,但那时它是当成梦的啊,如今这渣江有家有小了,还这么瞎玩,万一有什么万一,是要它怎么办? 而田安更是倒霉地做了严子的向导,陪他半月走完了临淄各大景点,更与他一起在刀光剑雨中走了一朝,感觉自己胆量都大了起来,成天看严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鼻子,嫌弃厌恶之意,溢于言表。 严江就很遗憾,他还想找齐王,让他把稷下学宫的书抄一些回家,谁知田建果断地说你看个哪本就直接带走,不必抄了。 主人这么赶客,老实说还是严江第一次遇到,但人家话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意思久留,于是只能在稷下挑捡了一些后世早就失传的书籍以及所有有副本的藏书,一共二十多车,让齐王帮忙送去咸阳。 齐王答应了。 严江便告别了齐王的热情接待,走出北门,让身边的齐国侍卫们在山林边点焚起果木虫香,召唤自家花花。 他看着山林间的枯叶脚印,轻轻一笑,凝视着一处凸起山岩。 “不知这次,又是哪位?”严江轻笑着问。 “严江,汝尚记得黄县张耳陈余否?”当先一名老年男人怒指他面容,脸上有恨意无尽。 严江仔细想了一下:“记得,张耳在大梁为我所杀,陈余,好像是在去单父的路上被我杀的,未记错罢?” 那老者气得手都抖了:“竖子!还我儿命来!” 严江悠然摇头:“杀人者人恒杀之,老丈未免狭隘了些,罢了,说这些也无用,要一起上吗?” 老者怒道:“吾难道还要与你独斗?儿郎们,速速取了他性命!” “慢着。”严江目露怜悯,只是从放满棉花的行囊里取出一个铁盒,“你们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前方数人已经飞快冲来,后方则开始举弩上弦。 严江只能很遗憾地摇头。 …… 亲自展现了一次天罚之后,来找严江的人又大批量减少。 他招回花花,没要侍卫们的护送,潜入山林中了——大路是不敢走的,根据齐国权贵打探的消息,很多在在路上的遗民们已经准备开在各大路口伏击他了。 重回山林之中,花花步伐稳重,走出山林之王的气势,有它在,一般的豺狼虎豹都不会过来,华南喵们也会畏惧于里海虎庞大的体形避之则吉,严江则有些迷茫了。 如今,大江大河算是走遍了,再想远点,就只有向东边走外兴安岭,经过楚科奇,穿越白令海峡,去美洲大陆了。 可是,那边的如今的估计亚库特人都没有,靠近北极圈的地方,一人穿越那么远,连花花都带不过去,有点虎啊。 而且…… 他撸了一把还在睡觉的陛下,发现自己还是有点牵挂的。 绝对不是怕被爱鸟毁容,他只是舍不得鸟儿温暖的羽毛,还有那个小气又霸道,聪慧明智又不可一世的人而已。 他和秦王之间……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是生是死,都是自己选的。 世上不存在完全契合的人,那只鸟,已经在努力试图妥协了。 不可能一次到位的,若是轻易能改变,他就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大王了, 爱的就是他这头铁霸道的性子啊。 “阿政,我回来了。”他轻笑着戳了一下睡鸟,继续起程。 …… 一路向东,又到了魏地。 如今离大梁之役已经过去了三年,有秦皇在陈县的督战的一年,魏地已经基本恢复正轨,虽然每个村已都已经被编成了秦制的“里”,各种秦律也有人宣读,可犯罪私斗,还是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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