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江送了公子假出门,看他出门后长松一口气,回来时,神情便有些不好。 “不想我竟亦有被嫌弃的一天,”向来被诸国王公挽留严江略不悦,揉着陛下的头,就很气,“还是陛下你有眼光,知我才华。” 陛下满意地咕了一声,那还用说。 倒是旁边的优旃苦笑了一声,给严江将酒斟满,轻轻道:“十年将过,不想魏国王公依然惧士如虎。” “这是为何?”严江奇怪了,名士是治理国家的优秀人才啊,王公怎么会惧怕呢? 优旃见多识广,便叹息道:“信陵君才高德重,又有诸国皆言当为魏王,先王自然惧之,后来信陵君窃符救赵后,惧先王责罚,便居于赵国数年,这期间,为防再出一位信陵君,先王便严令朝中诸臣不得养士。” 严江明白了,前任魏王在信陵君的阴影下生活了一辈子,心里阴影面积几乎于无穷大,再加上魏无忌窃符的操作太骚了——帮他窃兵符的人是谁?是自己的心爱的小老婆! 帮他开门是谁?是大梁的守军!他夺得兵符后杀的将领是谁?是自己的心腹爱将! 可以想像,这事过后,魏王会有多毛骨悚然。 自己的后宫宠妃他都可以命令的动,这还只是偷符,要是他让她下个毒或者割了自己的脑袋呢? 更不用说后来调动大军,这其中只要魏无忌有一点点想夺王位的心思,他就已经是冤魂一缕了!搞不好还给自己带过绿帽子,代入一下,严江觉得自己要是魏王,也肯定容忍不了他。 诸种操作想加,魏王肯定不会信任魏无忌了。 优旃继续道:“信陵君归国后,为求自保,日日饮酒作乐,三年后便去世,自此之后,国内相位空悬,已有数年。魏国又多是宗室封君荐才,至此,朝上便少有名士。” “难怪。”严江幽幽叹息,“难怪自信陵君后,魏国便少有名臣。” 信陵君名声大,声望好,名士们自然都去投他门下,但他推荐的人,魏王敢用吗? 必然就只能做一个信陵君门下的谋士,而当信陵君一over,魏王更不允许再出一个信陵君,便禁了宗室养士。 这便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名士想要入朝为官,那是需要声望和推荐的,甚至后者更重要,你都见不到魏王,怎么展示自己的ppt?怎么开口舌雄辩? 都不可能,所以了,严江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魏国献地喂秦以求平安的原因。 “优旃,你可是想学淳于髡?”严江看着他正在一边用水在桌上小心地临摹自己给他的字帖,好奇地问。 淳于髡是齐国名臣,也是出生卑微的侏儒。 “不敢,只是人贵自知,旃只愿此身有用,不枉来世间。”优旃小声道。 严江微微一笑:“如此,回头你可去秦国一试。” 优旃腼腆地道:“那谢过严子了。” 严江点头,继续给陛下顺毛。 …… 次日,公子假派着豪车骏马,武卒美婢,送严江自东门而出,浩荡前往信陵君墓地。 墓地离大梁不过三五十里,风水尚佳,有十户人为其守墓,而且,这里居然还很挤,很多马车排队前来拜祭,严江的车架来得晚来,跟本挤不过去。 “对了,这几日,正是信陵君的忌日。”优旃猛然想道。 “那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严江微笑道,“既如此,便下车而行吧,花花在车上别乱动,我待会就回来。” 他拍了拍大老虎,花花听话地躺在车上,闭眼睛睡了。 严江满意地起身,却听到车个哎呀一声惊呼。 “优旃,你怎了?”严江掀开车帘,伸头看去。 “无事,只是不小心跌了,全靠这位壮士相帮,没有摔到。”优旃身形矮小,这几日又有骤雨,雨天路滑,还好有人扶了他一把。 严江看着那名敢扶老幼的年轻人,道了谢。 那年轻人面色惫懒,带着让人一见便能心生好感的笑意,说了声小事,便悠然坐到旁边车架上,叼着根小草,笑道:“先生一看便是士人,我一小民,当不得先生道谢。” 这士人也是良善了,居然带着这种身高不足三尺的小人,真不是来添乱的么? 严江带着优旃,顺着车队向前走去,便听到身后那年轻人对着车里人道:“主公,这车架一时难入,天色将晚,我们明日还要赶回外黄,可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