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可愿一赌?”刚刚的一推仿佛有种神奇的效果,秦王心中的怒火已然消散诸多,好整以暇地反问。 严江被噎住了,这还用赌么,这是必输的啊,秦国为什么能得六国才智之士相助,还不是因为这里有上升的通道,相对于六国上层完全被贵族垄断,秦国的不问出身有才就用的制度才是收人最厉害的地方,所以哪怕秦法严苛至此,还是阻止不了六国人才前扑后继地入秦。 “可如此不是办法,必然还会有人求情。”严江叹息道,“你总不能一路杀下去。” “先前被杀诸臣,皆置城阙,若还有人求情,如是处置。”他言语平淡,内容却已经有了千古一帝唯我独尊的霸道。 严江头都大了:“杀了不算,你还把他们挂上城墙,你、王上你这样名声还要不要了?” “寡人可是会为名声妥协之人?”秦王政似乎来了兴致,说及理论更是一套一套,“与其更多朝臣前来寻死进谏,不如行雷霆手段恐吓,其行自止。” 真不是,您将来的暴名可比现在霸道一万倍,照样不妨碍你一统中国,但是——严江头都痛了:“王上,这世上其它人你可以吓到,读书人您可真吓不到……” 秦王神色淡然仿佛看穿一切:“那不过是杀得不够。” “……” 这天没法聊了,严江隐隐记得这事后来是哪个人劝说下去的,但那人是谁怎么说的完全没印象了,唉,中学课本把陈涉世家都列入默写背诵了,怎么就不把始皇本纪列入课本呢? 严江叹息一声,坐在自己拼的小马扎上,继续写教案。 空气又陷入安静。 “不再劝我?”秦王政缓缓站到他身边,居高临下。 “不过多耗费些时间,自有人点醒王上。”严江随口回复。 “你不试,怎知点醒不得?”秦王政并得到关注,竟有一丝不悦,此事是立威之举,让朝臣尽知他杀伐果断,待需要之时,他自会在劝谏的人里找到台阶,可你也太过敷衍。 “王上啊,”秦王这句有画蛇添足之嫌,严江何等敏锐,瞬间便想通因果,眉眼间一时便有了些许笑意,“我家乡有言,假睡旁人难唤醒,此言便赠于您了。” 空气瞬间又陷入安静,双方四目相对,凝视数秒,竟同时失笑。 “严卿果真不同。”秦王略有深意地说了一句,不再停留,他还有两车竹简未批,诸事烦多,呆上一刻已经是不易。 严江看他离去,起身相送,只是莫名觉得有点不对。 他认识秦王才多久,居然生不起戒备,先前的举动还是冲动了些,下次可得谨慎。 - 剩下几日,严江决定为自己的教育打出了第一炮。 太久没搞事了,手特别痒。 他准备制经。 制经就是把各种典籍用石碑刻出,然后供人参阅,当然,这种办法耗费非常大,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损失整个石碑,需要重来,他小时在川地博物馆时就听说石经的大名,那位可是刻了一百三十多年才刻一千多部,他却不需如此。 直接用反文把经刻上陶土烧制,镶嵌在石墙上,刷上一层墨,贴纸就可以印出经文。 在这年代,这种就是很恐怖的大杀器了,只要典籍够多,有的是人万里前来抄录,混个什么“经公”的名声绝无问题,再讲几天学,多的是人前来投靠求学。 这就是宣传的力量,到时再搞个什么考试,前几名供应纸笔什么的——啧,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严江以前见过刻书的办法,用混了油脂的墨将文字写在纸上,然后贴在木头上,将纸用水刷掉,油脂字便剩下来贴在木板上,然后拿刀顺着反字刻出就是木范,有了木范按压文字,烧陶范就非常快了。 当然,这事要秦王支持。 他找过去时,秦王正在应付十个组团来为太后求情的,正冷漠地下令要将他们丢长钉上锤死,然后挂上城墙风干。 严江立刻表示等下,我有事和你商量,然后便把自己的计划讲给予他听。 秦王对这个想法赞叹不已,立刻允许,顺便指着台下二人道:“此二人为御史,掌管典籍,可让其询问。” 于是这十条命便留了下来,严江颇有买一送十之、得了大礼包感,立刻跪谢了秦王,带着人离开。 二位御史对他十分感谢,但又和其它人联合,又反复洗脑他去劝大王,大意是秦王囚母的事情真的不好听啊,最近东方六国都派人前来置酒,恭贺大王亲政,可一来咸阳就见城阙下死尸,惊得大跳,问其原故后,莫不叹息私议秦王之不孝也,等他们走了,秦王暴虐之名就要传及天下了,可等不得啊!大神,帮帮忙,你说服了他,我们都会感激你的。 而且你的计划我们都会支持的,你要多少经我都派人给你找,一定要劝M.BowuchIna.CoM